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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博羊恨酒-伍


因肖博羊当街砸酒,被邻里王婆看到,前去告知肖父,见肖父瘫痪于地,帮忙收拾一番便离去。
  恰时,张姑和李大姐听闻肖博羊认罪弑父,正欲前去公堂听审,遇到了王婆。王婆将肖父一事告知,又叹自身老迈,立即嘱咐年轻的李大姐前去澄清这门乌龙案。
  邻里李大姐的出场,救了肖博羊一命,虽不构成弑父,死罪当免,但纵火罪也不是轻判。医城太守梁权策再判纵火罪时,堂外又响起了鸣冤鼓。
  那位酒坊主家姚弛江哭泣奔来,泪瘫公堂。一番苦楚言,骂尽了肖博羊纵火误索命。
  医城太守梁权策听后,又再次重判了肖博羊斩刑,邻里李大姐见状立即前去告知。
  途中,遇到赶来的王婆和张姑,将公堂重判一事告知。王婆着急,见李大姐气喘吁吁,遂遣张姑前去通报肖父。
  肖父略有酒醒,懊悔自己贪酒,看着自己的废腿,又狠狠砸了两下。张姑登门,告知了肖博羊判死。肖父听闻,自觉生而无望,当场气绝而亡。
  张姑见肖父蹬腿翻眼,断定了是亡,连忙跑去告知王婆。半途中,王婆又催着李大姐前去公堂报丧。李大姐快速奔去,王婆和张姑赶往肖家。
  公堂之上,邻里李大姐跑来报丧,肖博羊听闻一愣,竟疯笑了起来。
  那酒坊主家姚弛江一天之内失去了妻儿家业,又见肖博羊痴笑,恨的他上门牙磨了下门牙,扑向肖博羊,一顿撕咬。
  公堂衙役见状阻拦,但还是被咬下了一只耳朵。姚弛江恨他入骨,将这一只耳含在嘴里咬碎吞进了肚子。一时解了恨,想起了妻儿,但无力回天,自此疯痴。
  医城太守梁权策见今朝悲剧,延缓了斩立决,遂定在了一月后问斩。这一个月的期限,也是作为新州太守的恻隐之心,算是给了肖博羊一次守孝的机会。
  新州纵火案,至此结案,肖博羊打入死狱,传遍了新州医城。
  王婆和张姑进了肖家院子,又见肖父死尸,此时已经尸凉。王婆年迈,积攒了不少坊间迷传,遂上前摸了摸肖父额头,又摸了摸手掌,皆无余温,只有脚部还有温烫。
  王婆叹气道:“年轻时,你是个多好的人啊,怎么就活成了这样。哎,下辈子你只能托生下三道了。”
  生死大事之前,哪还顾得往日摩擦。王婆见肖家可怜,决定帮衬着操持了肖父丧事,又遣张姑去给肖家宗亲传信。因肖家小侄醉死一事,肖家宗族正要主持公道,但听张姑传信,不少宗族人当场叫好。
  但念在同宗的份上,还是应付着办了肖父的丧事,因肖博羊入狱,无人打幡,遂当天入殓土葬。肖家老宅也被抵卖,充作了丧费。肖父丧事,甚是荒凉。
  一天之内,再无此肖家。
  尚在新州的南俏听闻了此事,念在旧爱,于当天前往死狱探望肖博羊。
  死狱之内,若如金银打点,怎免的了杀威棒的安排。南俏来时,肖博羊已被打成重伤,趴于囚牢腐地等死。
  南俏蹲在牢笼外,肖博羊抬眼望去,见其落泪,不觉羞愧至极。
  肖博羊强添笑容,言道:“那时,穿着红衣的你,好看极了。”
  此一语,勾起了清纯往事,夫妻一场本是修来的缘,何必要成仇家。更何况,南俏未曾归返龙庭,留守新州,也正是念着肖博羊。
  南俏拿出了那一纸折叠的休书,又平展开来,轻轻将其撕毁。
  南俏言道:“在我心里,一直觉的你很可怜,现在也是。等我死了,就去找你,你也不会孤单。你是医者出身,不能带着伤患离去,我去请人来医治你。”
  南俏擦泪离去,归家之后,悲痛欲绝。想起肖博羊伤患,便止不住落泪。
  南俏换了一身红衫,想着在去死狱探望之时,肖博羊能够看到。又想着肖博羊命亡,遂将红头绳换成了白发带。南俏取金钱出门时,不觉一阵呕吐,又感虚弱昏倒于地。
  南俏表哥叶诚咏自找到了南俏后,左右为难,只能替南俏隐瞒,遂常来探望。当听闻肖博羊判了斩刑立即赶来,见南俏昏厥,又去请医。南俏被医治苏醒,又告知了复婚之事,叶诚咏又喜又悲,独自长叹。
  次日清晨,新州衙门再次击响鸣冤鼓,医城太守梁权策升堂断案。
  堂下被告前来自首,昨夜毁了城东的酒窖,致使浊酒成河。这前来投案的被告,不曾狡辩,无怨无悔。
  这医城太守问其因,这被告是位老者,公堂告之,因其子贪酒生事,家中担惊受怕。
  医城太守听后恍如昨日的肖博羊一般,但今时对簿公堂,还是要按律当判。
  霎时间,门外鸣冤鼓又被击响,同是被告自首。来者是一位妇人,因其子贪酒与人争执致亡,祸起于酒,一怒之下烧了城西的酒铺。
  不多时,又有被告自首,招供其于城南酒庄投毒。刹时间,又有酒家报案,苦诉城北酒馆发生猝死命案,家属抬尸于门前,不肯离去。
  一夜之间,接连因酒出事,医城太守梁权策虽然可以按律定夺,但祸根不除,定会有怨者效仿。

  医城太守梁权策左思右想,这哪是判人?分明是在审酒!
  堂下观看群众也明了其中渊源,这审酒案传开了……
  正所谓,昨日肖博羊,今朝审酒案,若无两全策,新州难久安。
  正在梁权策思量之间,那位退休的龙庭老御医冷先行,持拐前来。梁权策见是老御医,连忙下了明公堂,前来搀扶老尊者。
  冷先行听闻了爱徒肖博羊判斩一事,心生悲凉,一夜未眠。清晨,又听闻梁权策审酒,遂前来听个结果。适才在途中,家仆早已将大堂上的始末告知。
  此时,老御医冷先行站立公堂,见了四起审酒案的三位被告,以及酒馆东家,还有下了明公堂的太守梁权策。
  冷先行言道:“老朽今时已有八十五岁,自幼从父学医。成年后,行医龙庭数十载。儿孙两代又是医者出身,算起来也是四世医门。多年来,所医治的患者中,常有因酒所伤。有婚丧嫁娶,设宴备酒,因邻朋饮酒无度,当场闹出荒唐事;又有化干戈为玉帛,俩家和好,摆宴庆贺,因席上劝酒无度,致使俩家反目,旧恨未了又添新仇;还有亲朋相聚,添趣小酌,却又因畅言贪酒无度,酒后失言,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太守梁权策叹言道:“实不相瞒,正如冷太公所言。我自入仕以来,更是有着无数推脱不掉的酒局儿。生怕酒后失言,断了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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