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等秦岩彻底清闲下来后，两个人搬回了秦岩那套临江大公寓里，江焕的脚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如从前一样的去店里工作。
每天早上秦岩先起床，做好早餐后叫江焕吃饭，吃完早餐他再开车送江焕去店里，江焕在店里忙一天，他也跟着在店里待一天，店里忙的时候还帮帮忙，加上他和江焕的关系，很快他也在店里有了些威望。
江焕去店里第一天，就找程杰聊过一次，看见程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也没有在多说，只是告诫他几句，别让生活影响工作后，无声地叹口气。
一直到八月中旬，七夕那天，江焕的27岁生日如约而至。
对于生日，江焕本没有什么很多的期待，毕竟每年都有，每年都是往日一样，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
但是这次，秦岩和崔翔宇夫妇密谋了好几天，连一向看不惯秦岩的崔翔宇，为了他的生日，都和秦岩握手言和，处得相安无事。
生日当天，江焕和平时一样，早上起床下楼，就看见秦岩做好早餐在餐桌前等他。
他走到秦岩对面坐下，秦岩轻声说：“小焕，生日快乐。”
江焕拿勺子的手顿了顿说：“谢谢。”
然后两个人就吃着各自的早餐，没有了下文。
三个人密谋了这么多天，江焕完全不相信这么简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们仨密谋了这么久，到底打算怎么样给我过生日？”
“小焕，”秦岩一脸严肃地叫了他一声，江焕有些期待地看着秦岩，只听见他说：“这是惊喜，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你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店里。”
“……哦。”江焕闷闷地回答。
也正因为秦岩的不肯透露，江焕的好奇心越来越多，就连在店里的一整天他都有些坐立不安，不停地看时间。
一直到晚上七点，高溪准时开着车出现在江焕店门口，看见高溪，江焕疑惑地问：“秦岩呢？”
“啧啧，你们夫夫真的是……”高溪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等程杰进去，他看着江焕说：“岩哥说要给你惊喜，所以让我来接你。”
“哦。”江焕淡淡地回了一声，坐进车里。
一路上，江焕看着前面的两人浓情蜜意，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可那两人像没听见似的，依旧你侬我侬，江焕感觉自己都没眼看了。
他不禁反思，自己和秦岩有没有这样过，想了半天，好像有，但也好像没有，毕竟他不是一个喜欢在人前这样的人，有也是在人后。
思索间，程杰递来一盒饼干说：“老大，你今天一天都没有怎么样吃饭，来点吧？”
江焕摇摇头，婉拒道：“不用了，我不太饿。”
话刚说完，饼干散发的奶香味引得他的肚子咕咕叫，他羞愤地想就这样跳窗而出，但是珍爱生命四个字制止了他。
高溪打趣道：“江学霸，吃点吧，不然把你饿出好歹来了，岩哥肯定又要怼我了。”
江焕这才拿起一块饼干吃了起来，咬下一口，奶香味在嘴里弥散开。
程杰拿起一块饼干递到高溪嘴巴，高溪吃饼干时，顺带亲了一下程杰的手，程杰一脸娇羞说：“高溪哥，你干嘛呀，这里还有人呢。”
“……”
江焕很想说，你们别把我当人了，我不配，这俩人简直太过分了，还开着车呢，他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又开了一段路，程杰像想到什么，问高溪：“高溪哥，你为什么老叫我们老大江学霸呀？他读书时是不是非常优秀？”
听到话题是关于自己的，江焕也跟着竖起耳朵，他也有点想知道自己在高溪眼中的样子。
两人只听见高溪说：“那当然，你老大读书时简直是风光无限啊，不然我岩哥怎么会这些年一直念念不忘。”
程杰有些不满的反驳：“才不是，秦岩哥之所以对我老大念念不忘，那是因为我老大的人格魅力，是吧，老大。”
后座的江焕笑了笑，没有说话，到底是什么吸引的秦岩对他这些年念念不忘他也不知道，反正他是被秦岩的人格魅力吸引的。
车又开了一段路，程杰一直吵着让高溪说说他们过去的事情，江焕从后视镜里看出了高溪的不耐烦。
高溪这个人，对露水情人一直没有什么耐心，以前江焕也见过他是如何对那些人的，所以当得知高溪和程杰在一起时，他是非常不同意的。
江焕担心高溪会像对以前的那些人对程杰，至少在他的眼前他不愿意看见这种情况，便开口想转移话题说：“阿杰，我给你讲吧。”
“不用，”高溪将方向盘右打拒绝他说：“他希望听见我讲，对不对？”
“嗯呐。”江焕就看见程杰双眼放光地看着高溪点点头。
他挑挑眉，没想到高溪对程杰的容忍还是挺高了，这也让他稍微有些满意。
这一路，江焕听着高溪讲出他们的故事，里面还有很多都被他自己遗忘的细节，以及秦岩对他张扬的爱，回首往事，江焕发现自己一直被秦岩偏爱着。
相比秦岩嘴里的江焕，高溪口中的他更客观些，年少的他，因为成绩被众星捧月，但是有着一段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的他，也自卑敏感着。
到目的地时，江焕把十七八岁的发生事情全部跟着高溪的讲述回忆了一遍，就连那些快被遗忘的细枝末节也清晰起来。
走下车，江焕才发现他们的目的地是附中，他回头看了眼刚下车的高溪问：“在这里给我过生日？”
高溪也有些无语，耸耸肩说：“岩哥给我发的地址，我也不知道。”
江焕认真地盯着高溪，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看来高溪也的确是不知道。
人都到了，江焕只能带着好奇走进校园。
刚踏进校园，在黑暗中他听见有人喊着自己，声音还有些苍老。
江焕回过头，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眶也瞬间一酸，唤道：“蒋老师。”
来人是江焕高中时期的班主任，也是江焕最喜欢的老师之一，当年他和秦岩的事情被揭发，只有蒋老师尽力地奔波在校长和家长之间，希望可以留下江焕，可惜事与愿违，江焕最终还是没能留下来。
蒋老师拿着一个礼品盒，走到江焕面前递给他说：“江焕同学，祝你19岁生日快乐。”
江焕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他哭道：“蒋老师，对，对不起。”
那些年的恩师之情，终究是他辜负了，当年他本想和蒋老师告别道歉的，只是当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勇气全无，最后连一声再见也没有。
蒋老师如以前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说：“没事，这些年你也非常辛苦，去吧，往前走，过往终究是过往，前方才是希望。”
江焕重重的点点头，目送蒋老师消失在黑暗后，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他看见夏媛和崔翔宇携手朝他走来说：“焕焕，20岁生日快乐。”
江焕的整个20岁，是人生最低谷，最爱的人远在他国，母亲为了让他可以像所谓的正常人一样生活，拼了命地让他去和不同的女生接触，还打算将他灌醉，直接送上某个女生的床。
那一年，双重压力下，江焕几番欲自-杀，是夏媛和崔翔宇，一直陪着他身边，他才慢慢走出来，因此他们二人是江焕20岁里最鲜明的记忆。
给他说21岁生日快乐的是酒吧老板，那个给他第一份工作，带着他走进成年人社会，也一直在那么复杂环境里始终保护着他的人。
22岁是酒吧和他关系最好的同事，该同事在工作中给了他很多帮助，也在江焕有搞不定的顾客的时候出手相助，同时22岁时江焕成长得最快的一年，社会的艰辛磨掉了曾经属于他的所有骄傲。
23岁，24岁，25岁，以及26岁，都有着属于那个年龄阶段对江焕来说最重要的人走出来对他说生日快乐，他们有的是工作的伙伴，有的是人生路上的导师，这八年间，正是因为他们，才有现在的江焕。
走过19-26岁有着代表性的人，江焕来到27岁，秦岩拿着一个礼品盒笑着朝他走过来说：“小焕，27岁生日快乐。”
江焕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太爱哭的人，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自从秦岩再次出现在他身边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哭了，像个娘们唧唧似的。
秦岩走到他面前，抹去他的泪水，接过他手上的八个礼品盒说：“别哭了，我的目的是想让你开心，不是流泪。”
江焕哭得更凶，一把抱住他说：“阿岩，谢谢你，让我经历一个最有意义的生日。”
秦岩的双手拿着礼品盒，无法拥抱他，只能在他耳边说：“没事，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有我，我会让他们都变得非常有意义。”
“够了够了，”夏媛同一行人走过来说：“别虐我们了，知道你们恩爱。”
听到熟人的声音，江焕放开秦岩，微低下头，有些羞耻。
江泽推着蛋糕走到中间说：“哥，生日快乐。”
“谢谢。”江焕开心到无法言喻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用谢谢来表述。
生日会正式拉来序幕，江焕看着熟悉的人，眼眶又一酸，他趁大家不注意，低头抹泪，随即抬起头加入大家的欢笑中。
酒过三巡后，程杰和高溪并肩坐在不远处看着江焕和秦岩的亲密，眼中只剩羡慕，何时他们也能像这两人一样，或许这辈子也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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