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阴影

　　奈特温修复公司，一家提供超级英雄的雇用公司。

　　米斯蒂，老板兼会计，正在看财务报表。

　　上个月的利润是十万美元，作为一家服务类型特别、没有其他公司可供参考的公司，这个数据……米斯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维持经营没有问题，而且数据环比上月，增长了20%。

　　米斯蒂看了眼杰西卡，后者瘫在椅子上，仰着头，张着嘴，不时发出轻微鼾声。

　　杰西卡是公司的老板之一，兼保安、外勤，偶尔客串被雇佣的超级英雄。当然，她本人不觉得自己是超级英雄。

　　作为外勤，杰西卡把被雇佣的超级英雄的腿打断了。因为这家伙，居然对女雇主起了坏心思。超级英雄的门槛真低，良莠不齐，难免混进了些沽名钓誉的坏家伙。

　　作为超级英雄，杰西卡把雇主也揍了。这雇主居然甩了一叠钱，想拿杰西卡当靶子。

　　把超级英雄当成了什么……杰西卡又不缺钱，当即表演了正义的铁拳。

　　如果不是杰西卡，上个月的利润绝对翻翻。不过没有人怪杰西卡。她们组建公司又不是纯粹为了钱，据米斯蒂所知，科琳、杰西卡和斯凯拥有大量的安布雷拉的股票，具体多少不知道，但是按照她们花钱的速度，可能几辈子都花不完。

　　主要是给自己找事情做，实现人生价值之类。

　　“斯凯这家伙，好久没露面了，真的记得自己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吗？”

　　米斯蒂念叨着。

　　突然。

　　杰西卡从睡梦中惊醒。

　　沙发扶手在杰西卡的巨力下，发出痛苦的呻.吟，然后“咔嚓”一声断了，一点意外没有。

　　米斯蒂以后抚额，从公司成立至今，阵亡在杰西卡手底下的第三张沙发。

　　好消息是，沙发是二手的，不算贵。

　　坏消息是，这是第三张，意味着还有第四张，第五张……

　　杰西卡没去管沙发。

　　她捂着心口。

　　心悸。

　　自从紫人死后，杰西卡做噩梦的间隔越来越长。上次从梦中惊醒，什么时候来着？

　　杰西卡记不清了——这是好事。

　　现在。

　　她环顾四周，直到发现米斯蒂，迷茫地眼神渐渐聚焦。

　　“我怎么了？”

　　“你怎么啦你问我，我问谁？”米斯蒂莫名其妙，然后问：“身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给你讲个笑话，上次我和一辆卡车相撞，现在卡车还在修理厂。”

　　“额……一点不好笑。”

　　看到杰西卡还能讲冷笑话，米斯蒂舒了口气。

　　杰西卡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出去一趟。”

　　说着，拿起那款万年不变的机车夹克。

　　“去哪儿？”米斯蒂不放心地问。

　　“问这么多，想升级做我妈吗？”杰西卡随口回答。

　　“看到你还能吐槽，我就放心了。”

　　米斯蒂目送着杰西卡离开。

　　过了一会儿。

　　科琳猛地推门，也不进来，就在门口往里张望。

　　“杰西卡呢？”

　　“刚走。”

　　“去哪儿？”

　　“我又不是她妈，我怎么知道。”

　　“哦。”

　　科琳说了一句，急匆匆离开，让原本想多说两句的米斯蒂颇为无语。

　　“今天大家这么不正常，我这么正常岂不是显得很不正常。”米斯蒂给自己来了一段绕口令。

　　无眼人戈登精准地把斯凯传送到地狱厨房的人少的地方。

　　“斯凯，我什么时候过来接你？”

　　戈登问。

　　潜台词是，你还得回来世，这让斯凯很不舒服。西方人对两个词汇特别敏.感:自由和隐私。

　　斯凯有被侵犯到的感觉，所以脸色不怎么好，语气有点冲：“戈登，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指导。但是……”

　　“我是成年人，对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理解，不会因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点，请尊重我。”

　　戈登作为老异人，向斯凯传授了不少超能力的使用经验，帮斯凯走了不少弯路。关于这一点，斯凯很感激。

　　只是这位语气温和、话里充满道理的老者，一旦涉及到普通人时，就与贾盈一样，整个背景布满了阴云。

　　斯凯同情他们的遭遇，但并不支持他们过激思想。

　　某些人类确实对异人做出了死不足惜的事情，斯凯愿意帮贾盈复仇，但她自始至终认为，不该扩大打击面，把仇恨波及到整个人类圈子。

　　斯凯的童年一直辗转于各个寄养家庭，你都不知道会遇上多么恶心的人。但斯凯也没有因此而对社会充满怨恨。

　　这个社会有太多阴暗，但是比起怨恨和成为黑暗的养料，斯凯更愿意去改变。

　　改变整个世界？

　　斯凯没有这么想，也不觉得自己能办到。只是能办到一点是一点，总比躲在键盘后只说不做。有些人自己不去做就算了，反而对那些有勇气去改变的人阴阳怪气。

　　做了，不一定成功。

　　不去做，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戈登扭头，似乎用他不存在的眼睛注视着斯凯。

　　这画面，老实说有点渗人。

　　几秒后，戈登道：“斯凯，贾盈的状态比看上去的糟糕得多。她，需要你，不要背叛她。”

　　说完，没等斯凯说话，直接瞬移离开。

　　斯凯原地站了一小会，

　　喃喃道：

　　“我并背叛贾盈的想法，只是……理念不同。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帮助她。”

　　似乎为了坚定自己的想法，斯凯用力握拳，“嗯，就是这样！”

　　不再耽搁。

　　斯凯来到超市所在的街道上。

　　一辆破烂的雪佛兰甩尾拐进街道，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杰西卡。”

　　斯凯一眼认出来。

　　不是车，而是认出开车的方式。

　　所以杰西卡不买好车。就这粗暴的开车方式，什么好车也枉然。

　　别人车坏了，换了零件什么的。杰西卡车坏了，差不多就是整辆车该换掉的时候。如果不是主人的身体刀枪不入，估计连主人也要一起报销。

　　“斯凯！”

　　雪佛兰经过斯凯时，一个无缓冲的急刹车。

　　车没停稳，杰西卡直接从车窗钻出来，干脆利落地跳到街上。

　　“喂喂，你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

　　斯凯朝杰西卡抱怨。

　　作为同一家公司的合伙人，两人早就混熟了。

　　“嘿嘿，我自有分寸。”

　　杰西卡嬉皮笑脸地说。

　　这话斯凯不怀疑。

　　事实上。

　　杰西卡之所以频繁出事故，除了本身驾驶粗暴，还因为避免伤害普通人而主动撞到障碍物上。

　　杰西卡不拿普通人的安危开玩笑……额，至少她是这么说的。

　　不仅如此，杰西卡虽然经常把坏蛋打得筋断骨折，但似乎从未有过主观取人性命的行为。

　　斯凯看了眼车窗，车钥匙没有拔起来，车门也没有锁上。

　　杰西卡注意到斯凯的目光，她揽住斯凯的肩膀，说道：“安心啦，现在在地狱厨房，有人敢偷我的车？”

　　斯凯一想。

　　也对，不仅没人敢偷，还得好好帮忙看着，免得一些新来的不知好歹把车偷了。

　　这么一想，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谷</span>　　短短一年多时间，群魔乱舞的地狱厨房，差不多成了全纽约的治安模范。这么魔幻的变化，除了身在地狱厨房的人，说出去有几个人敢信？

　　不是说地狱厨房一下子变成了天堂。有光明的地方，必然存在黑暗。如阿斯加德那种宇宙文明的天堂，也做不到消除贫穷与罪恶。

　　地狱厨房的黑暗，当然还存在。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猖獗。地下世界为了生存，自发地改变了自身的形态，形成一套全新的、稳定的秩序。其中一条规则便是，帮.派战争不要波及平民，否则便会遭到黑白两道的夹击。

　　黑的、灰的、白的，三条道路泾渭分明，各行其是。

　　你好，我好，大家好。

　　最怕的是一些外来的“过江龙”。当然，过江龙是他们自我感觉良好，在没有遭受毒打之前，做事难免出格。

　　问题是，过江龙做出的破事，经常连累到地头蛇。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地头蛇经常自发地维护起了社区的安定，虽然初衷并不是为了做好事……怎么说呢，挺怪异的生态。

　　杰西卡和斯凯一离开，街角走出三四个嘻哈风的小混混。

　　他们认得杰西卡和斯凯。

　　如果说地狱厨房不能惹的对象分档次的话，这两个女人和金并绝对是同一档，也就是最高级别。

　　他们用涂鸦用的喷瓶在地上涂上帮.派的标志和一个代表禁止的图案，然后留下一个人在附近晃悠——如杰西卡预料的那样。

　　“来世好玩吗？”杰西卡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能上。”

　　斯凯直接说了重点。

　　对一个黑客来说，再好玩，如果不能上网，等新鲜感一过，日子就挺无聊的。斯凯之所以能呆得下去，一是亲情，二是大部分时间用于能力开发。

　　就算没有今天的特殊情况，再呆个十天半月，斯凯估计也会考虑离开。

　　斯凯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以两人的熟悉程度，如果是以往，杰西卡大概是会粗鲁的回答：“挂你屁事！”

　　或装作挖鼻孔，挑衅地说：“你丫谁啊，警察啊，问七问八。”

　　然而杰西卡只是把手放在心口。

　　回忆起突然地心悸。

　　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

　　所以她皱着眉头，

　　说道：

　　“我也不知道。”

　　她看向斯凯，后者同样摸着心口，表情凝重。

　　“你也……”

　　杰西卡欲言又止。

　　话没说完，不过斯凯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两人表情同时凝重。

　　杰西卡道：“该不会是迈克那个混蛋出什么事了吧？”

　　“不可能，他能出什么事？”

　　斯凯断然否定。

　　然而心头的阴云却越加浓郁，黑压压的，让斯凯更加沉重。

　　回到超市。

　　老厄尔一如既往地守在柜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打盹。

　　开门时的“欢迎光临”让他警醒。

　　“杰西卡。”

　　“斯凯。”

　　老厄尔笑着打招呼，“你们看上去气色不错。”

　　杰西卡上前，轻拥老厄尔，“你也是。”

　　“哈哈哈。”

　　老厄尔弯起手臂，笑道：“何止是不错，感觉肱二头肌再次发育了。”

　　杰西卡问：“迈克在吗？”

　　老厄尔：“不在，一两天没有出现了。电话打不通吗？”

　　斯凯摇头。

　　杰西卡也摇头。

　　老厄尔道：“或许你们该问斯塔克。”

　　斯凯拨了斯塔克的电话。

　　接通。

　　信号有点差。

　　“嗨，斯凯，好久不见……额，有事吗，我这里有点忙……”

　　斯塔克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噪音。

　　“托尼，知道迈克在哪儿？”

　　斯凯直接问。

　　显然，当下不是客套的时候。

　　“不知道。”

　　斯塔克说：“我让贾维斯和你沟通。”

　　说完，

　　贾维斯的机械音：“你好，斯凯，迈克最后的踪迹是在斯塔克大厦顶层的娱乐室，之后再没有检测到他的手机信号。应该不在地球上。”

　　“哦，谢谢。再见，贾维斯。”

　　斯凯说。

　　手机开着免提，贾维斯的话杰西卡也能听到。

　　外星……那就只能联系索尔。

　　结果打索尔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联系简。

　　简说索尔刚好回阿斯加德。

　　“混蛋啊。”

　　杰西卡咬牙切齿，也不知道在骂谁。

　　老厄尔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迈克出了什么事？”

　　斯凯勉强笑道：“没有。”

　　这……就算瞎子也能看出斯凯的不确定和担忧，不过老厄尔没再继续无意义的追问。

　　过了几分钟。

　　科琳来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最远的黛西也来了。

　　四个女人面面相觑。

　　老厄尔想说：

　　“要不你们搓麻将算了。”

　　黛西：“只有我们四个吗？”

　　她指的是感觉到异样的女人。

　　这四个人中，对迈克最“宽容”的就是她了。

　　“四个还不够吗？”

　　科琳阴沉着脸。

　　她是与迈克有关的女人，最不爽迈克花心的一个。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和迈克的关系。

　　鱼塘里的一条鱼？

　　“哈哈，不是够不够的问题。只是比我想象的少啊。”

　　黛西笑着说，显得“恬不知耻”。

　　科琳不说话了，看杰西卡。挺意外的，杰西卡居然也在，要说肢体亲密的话，怎么也该是杰西卡的姐姐才对。

　　看到科琳的目光，杰西卡这个女汉子，难得扭捏起来，说道：“我们聚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吗？发生什么，一点线索没有……”

　　黛西道：“嗯，确实没用。你可以先走。”

　　杰西卡瞪眼：“你为什么不走？！”

　　四个人里，其他两人是杰西卡的公司合伙人，唯一没有交情的就是黛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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