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坦白
“没想到，今日还能遇到观圣颜，看来今日这门是出对了”。
一些和林霜霜三人一样刚到这儿的人听到那位好心人的话，不禁有些激动。本来林霜霜他们站的后，是不像前面那般拥挤，现在也人头攒动了。
“阿栖，快抓住你霜姐的手”。因为林霜霜站的最前，所以被挤开，慌忙中，林悦只能让离林霜霜最近的林栖去抓妹妹的手。
林栖一句借过让让，往前一步把林霜霜拉回了林悦身旁。
“这儿太拥挤，我们还是往回走吧！”。林悦可怕她这身材娇小的妹妹被挤丢了。
“大姐说的对，霜姐你这小身板等等又被挤走了”。不说林栖一个男子，自是要比女子高大，而林悦也是比杨霜的要高挑不少。杨霜到底是江南女子，比起这满街京城的人，确实是娇小玲珑了。
“我们不观圣颜吗，你看这阵仗好大呢？”。
一时间，林悦想起，她和林栖都曾在宫里的宴会上见过当今圣上，而杨霜从未随母亲入宫，所以她从未见过陛下，自然会对陛下的容颜好奇。
“是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喜事，那我们留下来沾沾喜气”。
林栖本想说这对普通百姓才千载难逢，他们不是每年都随母亲进宫吗？但是转头一想，没有郡主和林父子女身份的杨霜，不正是普通百姓吗？
“霜姐你站中间”。林栖把林霜霜推到旁边，那边林悦牵住了林霜霜的手，又让随同的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站到后面。
林霜霜突然有一种，女明星出街被保镖助理经纪人团团保护住的感觉。
林霜霜一行人被后面闻言赶来的人推着慢慢向前。一直推到了临宫街内，高台附近，大家才愿意停下来。
台下的人兴致高涨，互相说着话。
林霜霜停下来以后，又吃起了手里的鲜花饼。
“等等陛下来了，你可就不能吃了霜姐，这可是大不敬的事情”。
“知道，我就是留着力气好跪拜呢”。刚刚在路上，大家交头接耳的，她已经把流程都搞清楚了。
所以就是在叩拜起来的时候，可以抬头看看皇帝。
真讲究，封建社会就是这样子。
还没等林霜霜咽下最后一口鲜花饼，就听见一个细嗓喊出的“陛下将至，跪~”。
林霜霜赶忙学着林栖林悦跪下。林霜霜本来要马上低头，突然往前面一撇，哦！对，叩头前身板要直，目视前方。于是林霜霜便紧紧地盯住前面人的背。
不得不说，这个跪拉的也太长了，她小学读课文被老师吐槽拉长音都没这么长。
跪了一会儿，林霜霜都觉得肩膀僵硬了，才又听到一声，“陛下至，叩头~”。
林霜霜把手稍稍往前，抵住地板，然后把头往下，一直到手的上面。这恰好是昨日曲嬷嬷教过她的。
对了，曲嬷嬷末时四刻要来，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起”。此时此刻刚好午时。
林霜霜起身时，缓缓抬头，迎着刺眼的太阳，去望那在高台上的人。
哪里看得清啊！
但她看到了皇帝拿着一只花伸向旁边的铜盆，然后往下轻轻一洒。如此大的一朵花，想来是牡丹了。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额头好像被滴了水。水顺着她的脸，又滴到衣服上，直至被衣服吸掉。
牡丹沾过的水，也不带香味啊！他怎么还这么讲究，拿多花沾水。
伴随着一声“毕”，大家用目光恭送台上的人。
礼毕后，一行人便要去桂芳苑吃中饭。
“姐姐，为什么圣上要用花沾水然后洒下来呢？”。在马车上，林霜霜忍不住提问。
“今年京城的花绽放的这样灿烂，想来陛下也是为了感谢这福泽以往可不曾听说呢？”。林悦也说不上来，只能让林栖代答。
“原来是这样”。
话说回来，那朵花再大也不能大到让每个人都沾到水，这怎么说也是一种福泽，看来她林霜霜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下了马车，林霜霜便看到了桂芳苑三个字。
这个牌匾，这个装潢，跟低调又奢华的林府一样一样的。
在店小二的引领下，三人坐到桂芳苑的雅座。
原来，这林悦杨霜姐妹虽不曾来过这桂芳苑，但是林栖却是和几位关系好的同窗来过这几次，所以那店小二也认识林栖，知道这是林府的公子。又听到林栖喊那位着华裳且美的绝伦的女子为姐姐，就便知那是林府的大小姐林悦了。
那那位娇小可人的姑娘又是谁？那大小姐喊她妹妹，林公子也唤她为姐，可这林府就一男一女。
莫不是从江南过来的表小姐。
京城谁人不知，那江南来的林进士，娶了貌美的郡主，一路高升。让人好不羡慕。只可惜英年早逝！
“两位姐姐看，从这窗子望过去，便是梁河了。不过这雅间是在元宵开放夜市那天最为抢手”。
“这是为何”。林霜霜感慨，果然这古代的富人就是幸福啊！
“因为元宵那天夜晚梁河有花灯船啊！这花灯船可是从皇宫游过来的”。
宫廷每年在元宵那天晚上会举行晚宴，而这夜游花灯便是晚宴的的重点。梁河的上游便在梁朝的皇宫内，繁华的花灯船随着梁河一直游到东市内，皇帝觉得游到宫外便无人欣赏不免浪费，便开放那天晚上的夜市，让百姓都可以来这看花灯，谓之与民同乐。所以每到元宵，百姓除了自家吊灯笼这件大事，还有一件大乐事就是去逛夜市看花灯船。
本来林霜霜感慨这朝代的人民幸福指数其实还挺高的时候，突然捕捉到一个重点。
等等，除了元宵那天开放夜市。所以，夜市是不经常开放的吗？看来这朝代怕是只有逢年过节才开放夜市了。果然快乐都是富人的，无聊都是普通百姓的。
林霜霜正在为没有常开放夜市而感到痛苦的时候，菜上了。
看着满桌的美食，林霜霜也想通了。她一个要入宫的人，有夜市她也赶不上，不如现在多吃点好吃的。
林霜霜吃饱喝足，三人便起身打算回府了。对，只有林霜霜是吃饱喝足，其他两个人都是浅尝辄止。他们俩人吃了鲜花饼已经半饱，林栖带两个姐姐来这，也是想让两位姐姐体验一下府外的生活，毕竟平时她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是他没想到，她的霜姐竟这般能吃。
“现在是什么时辰？”。本来林霜霜是想说现在几点，但是她昨天这样问府里的小厮，对方居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还好意识到了，这古代是算时辰的，改了说法，这才问到。
“午时将过”。被林栖派过去询问店小二的小厮回来说道。
午时将过，那不就是，是多少呢？林霜霜在脑子一番使劲的换算，终于算出，午时将过就是要一点钟了。
“我得赶紧回府了姐姐，郡主为我请的礼仪嬷嬷末时四刻就便到了”。
“什么礼仪嬷嬷，我怎不知母亲为你请了一位礼仪嬷嬷”。林悦有些惊讶，一是惊讶母亲会主动为霜儿请嬷嬷，二是惊讶这件事情她竟不知。
“再者说，从前府中那位嬷嬷不已经教过你礼仪了，怎么现在又需要学”。
“啊！姐姐，郡主没同你们说吗？她打算送我入宫，那嬷嬷是她从太皇太后身边请来教我宫里的仪态和规矩的”。
林霜霜此话一出，林悦和林栖两个人都呆住了。
林霜霜当然知道他们两个其实还不知道杨霜要被送入宫的事情，她也不明白为何郡主没有事先他们，想来是想让杨霜自己告诉他们，这样子俩人才会认为是杨霜心甘情愿入宫，而不是郡主逼她。林霜霜认为，虽然郡主是为了杨霜的前途着想，但是对那个时候爱慕林栖的杨霜来说确实是一种逼迫了。
“入宫，这么大的事情，你同母亲竟都未事先告知我们亦或是同我们商量”。林悦有些意外和难以接受，她曾想过为她妹妹寻一个新进子弟的正妻身份，虽远远比不上林府，但是也能让她妹妹一生过得安稳。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让她妹妹入宫这条路。
“入宫，入宫做什么，总不能是”，入宫为妃吧！林栖没有说下去，他知道，以杨霜私生女的身份，他的母亲万不可能送她入宫为妃，只可能是入宫做宫女。若是入宫为妃，他还能接受一点。毕竟如今的圣上是他那年轻英俊的表哥，做他的妃子，可比几年前，他同窗好友的长姐嫁给老态龙钟的先皇好多了。
“姐姐，阿栖，你们若是要问我什么，到马车再问吧，我现在得马上回府”。
“此事，我一定要和母亲再商议商议”。
林悦五六岁时，曾被当时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带到宫中抚养。太后宫里的那些宫女姐姐和嬷嬷都待她很好，常对她笑，但是她现在想起来，那些宫人，哪个看起来不疲惫呢？她们被困在宫里，没有自由可言，稍不小心，也免不了一顿责骂。她曾看过，一位嚣张跋扈的宠妃，因为宫女没有及时把她的宫服送到，便大发雷霆，对那个宫女加以打骂，好在最后，当时的太后出面，让那宠妃放过那个宫女。听说后来先帝死后，这个宠妃就被太后和太皇太后赐令为先皇殉葬了。
在宫中，无论是宫人还是宫妃，最后大多都以悲剧收场。她不想，她的妹妹会落到以悲剧收场的境地。
“对，我同大姐去找母亲再说说”。
“不用了，我是自愿入宫的，我也想入宫”。
林霜霜这话说的很决绝，她想让他们两个知道，这事不必再商议了。
“霜儿！”。
“先走吧，姐姐，阿栖”。林霜霜一手抓一个人的衣袖，要他们快些走。
林悦和林栖无奈，只得先回府。
马车上，林悦不再说话，脸上微微有些怒容。而林栖还在试着劝林霜霜不要入宫。
“阿栖，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林栖只好作罢。他本还想着，等他能做主了，便为霜姐寻一个好姻缘。却不想，竟被这入宫给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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