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只鬼鬼
我走出浓烟来到正厅，再次看向那个红绸紫貂的祭坛，青烟将它修饰得影影绰绰。
祭坛的正中间有好多粗大的金铁链，它们围绕着中间的金锁，整个祭坛华丽而奢靡。
我用手摸了摸祭坛侧面的凹槽，俯下身看去，有一排的精致的烙印，那是神明的神印。
横排的最后一个烙印是一只雪白眉眼微红的狐狸，格外出众。只有它的周身缠绕着紫烟，那是稻荷的烙印呢。
烙印的强弱取决于神灵的神力，在一众死寂的烙印间能够拥有紫气的，这位神明一定尚存于世。
太宰治看着我的神情问：“欧捏桑，你没有看出所谓的神明陷阱吧。”
“呐，是啊。”我无所谓的回应，“我只是继承了童磨的外貌记忆，又不是真正拥有了他的头脑，这么恶毒的心思当然猜不到啦！”
“欧捏桑，太欢脱了。”太宰治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捻起了细细的铁丝，“欧捏桑，你说我把锁拆了怎么样啊？"
"最好收起你的铁丝哦。"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是祭祀神明的祭坛，祭坛锁住的……是高天原的所有神明，只是现在只剩下稻荷神了吧。"
"丹谕，别来无恙。"比高天原覆灭时的声音年轻了十岁不止，他吸收了其他神明的神力吧。
"别来无恙，稻荷。"我隔着祭坛和他问好。
"你的感知力挺不错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童磨作为你记忆的载体吗？"略显癫狂的稚音传来，整个厅堂都带着回声，"因为只有几近无色的白色人生才适合你啊！"
"让你失望了呢。"我让太宰治把半昏的中也带离这里，中原中也也是神明，一旦有神力泄露引起并发症什么的，我没法承担后果。
"我没有记错的话，「共情」是你给我的吧。"没有了后顾之忧，人也轻松很多，"既然希望我能够拥有白色人生，那为什么要送「共情」？"
"「书」的暴|动是我用神力引导，军队，贫民窟，黑手党，在这些地方捕捉到的情感能有多好，加快你对世界的绝望，拥有的感情会更加的贫瘠，灰白。"稻荷拉动着金锁乱撞"只是我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遇到的人都与我计划中的相反，不，还是有一点，无止境算计与血腥。"
"这么一说，我的运气确实是很好。"我嘲讽刺的笑，"那童磨呢？感人心弦的戏码不太适合绝望。"
"我希望让你感动的是我对你的好，在诸多背叛绝望下只有这一点点美好，听起来是不是很完美？"锁链拉动的声音越发刺耳了。
"只不过你没有想到童磨的背叛。"我封锁了整个厅堂，"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解决这一场博弈呢？"
"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够牺牲自己来成全我，「书」选择了人类作为基柱简直就是个笑话，人类虚伪，自私，无耻，游戏人间。"锁链开始一根根的断裂。
"他们背叛了我们，他们不再信仰神明，我们曾经庇佑了世界，现在就是他们回报我们的时候了。"稻荷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回报？你想怎么回报？不要把高天原的神明都说得与你一般，很多神灵早就认清了现状。"我没有心思在与他谈论大道理，"神明的依靠人类的信仰之力而存于世，本身就是依靠人类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人类的过错呢？"
"胡说！是我们创造了人类！"我听到他癫狂的乱叫。
"够了，明明知道真相，还是要胡搅蛮缠，我可能是第一天认识你，稻荷。"我不耐烦地打断他，"最早的人类需要一个情感寄托，神明就应运而生，可是他们又发现他们想象出来的神明太过遥远了，他们看不到也触不到，于是各类例如万世极乐教的宗氏出现，到如今，人类学会把希望放诸到自己身上，那么作为情感寄托的神明也就可以消失了。"
"你胡说！你可是使用着神力的，你怎么能否定你自己！"巨大的红火炸开，橙红色的身影飘在空中。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只不过我的身躯是你们创造的，记忆是别人的，一身的力量是「书」给予的。"我自嘲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诱哄，"你真以为我是什么新生代神明吗？我不过是一个异能稍微强大一些的异能者罢了。"
"不，你在骗我！你明明就是神明，你在骗我对不对？"稻荷凝聚手中的神力向我射来。
白色光芒射到我面前却变成了一束金灿灿的稻穗。
我笑了，与我以往刻意装出来的笑容都不一样。
"稻荷，善神从不攻击良善，纵使我不算一个淳朴良善之人，但你是个善神，而不是凶神。"
红色的火焰逸散开来，暖光撒在玉砖上很是漂亮。
"我一点也不想接受你的夸耀，也不想接受你的言论。"狰狞的红色退散，里面是一个6岁左右的幼童，穿着与他身型不符的神袍，滑稽可笑。
"可是没办法，就像你说的，我是个善神，其他的神明把力量都给了我，按照神力消耗程度来看，我还能活几百年，当然，如果你能帮我收些香火，我会很感激你的。"刚才还狰狞的童音变得平静无波。
"……你说的回报就是香火？"我讪讪地问，这才是我认识的稻荷。
"不然呢？高天原的凶神全部因为信仰崩塌死亡，善神凝结在一起向「书」祈祷而诞生了你，至于童磨，就是一个幌子，成为标准神明必须经历的。"稻荷用稚嫩的小奶音说，"高天原和童磨的交易是成功对你进行考核，我们将蝴蝶忍的记忆抹除，保留童磨记忆，送他们两个进入轮回。"
"所以在我胡编乱造的时候干嘛不制止我……"我一脸郁闷地看着他。
"咳咳，没办法，你身边那个缠绷带的在琢磨锁的时候给了我这个剧本，我觉得还蛮不错的，那个「书」暴动什么的，真的就是意外，只是这么说更有反派的感觉。"稻荷果断甩锅。
"嗯？太宰？他什么时候和你讨论的？"我震惊的抓着裙摆。
"……你不知道吗？你在童磨对峙的时候，他来找我套话，像我这种本来也就是活得久些，有点超凡能力的‘普通人’，他太聪明了。"稻荷一本正经的说。
“太宰真是个罪恶的男人。”我皮笑肉不笑的咬牙，“我觉得度假什么的，放松完了就需要加工作量，好弥补一下放纵的日子。”
稻荷打了一个哆嗦，“啊，我要回去了，那个，谁？丹谕，我要一个巨大的神庙啊，要那种很帅的，要好多好多的小狐狸哦，红色的最好了，每年记得多看看我哦～走了走了，睡觉去了。”
“汀梦啦，都不记一下名字。。。”我气鼓鼓的推开院门，门外的太宰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耳朵上别着一个我很熟悉的耳机。
嘶，我开始到身上找窃听器，最后在鞋子底下看到了一个圆圆的黑色小球。
“太宰！你是不是长本事啦，好看吗？好玩吗？我告诉你哦，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就过不去了哦。”我扯着太宰治的头发，迫使他弯下腰来。
“欧捏桑～我错了……那个，都是中也的错，是中也先感知到祭坛里的人，啊不，神。”太宰治可怜巴巴的护着头发，“装昏迷也是中也先开始的，我只是配合一下，给了一个小小的建议。”
我耸拉着头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一直被你们骗。”
“没有，汀梦这么聪明怎么会被骗，只是那个神明说只有经过试炼的神明才会是真正的神明。”中原中也慌慌张张的解释。
太宰在中原中也身后给了我一个点赞的手势，我扬了扬眉，语气依旧很失落“中也都联合他们两个骗我了，而且我刚开始都没有察觉到稻荷，你还比我先察觉到。”
中原中也捂着发红的脸说，“那个是稻荷神设置了防止你探查气息的铭文，我帮他是因为，是……”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怎么了？干嘛支支吾吾的啊？”
中原中也闭起眼睛说，“我帮他的话就算是他承认我了！”
“嗯？承认什么啊？”我疑惑地说，“哦，是不是承认你也是标准神明啦？”
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恍然大悟的敲了一下脑袋，“中也以后我们就是世界唯二啦，唔，还有一个稻荷，世界唯三的神明！”
中原中也放空了脑袋，“啊，哦，对就是这样。”垂下头，看起来像是被抛弃了的狗狗。
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这么凄凉就问了问太宰治，“太宰……中也着怎么了啊？好奇怪哦。”
太宰治装出世外高人的模样说，“中也就是青春期到了，小孩叛逆不管他。”
青春期原来是这样的吗？[汀梦式豁然开朗]
我拉着太宰治跑上去跟在中原中也身后，“中也，现在才下午4点钟诶，我们去逛东京的集市好不好啊？”
“你和青花鱼去吧，我就不去了吧。”中原中也看着太宰被汀梦拉着的手，都不拉我，还想让我出去？才不去呢。
“去啦。”我一把拉住中原中也，左拥嗒宰右抱啾也（bush）的打车冲到集市。
我跑的速度有些快，也就没有看到手边拉着的人脸上比明艳的赭发还要灿烂的笑容。
中原中也感受手上软绵绵的触感，这是，心动吧，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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