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只鬼鬼
被领回「羊」的第一天，白濑带着我开了一次会议，我成功加入「羊」，也见到了所谓的羊之王——中原中也，真的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呢。
我嗅着鼻尖萦绕着的香味，缠绵又放肆，带着一股独特的馥郁玫瑰老鹳草的香味，掺杂着胡椒的酥麻，危险，浓烈，炽热。
比我闻过任何一位神明身上的香味都要棒呢，彩眸中涌动着兴奋的红色。
“那么森汀梦就正式加入「羊」，我们将会是同伴。”白濑站在会议台前宣布。
“啧，知道啦！你们可是愿意接纳我的人呢，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的。”我托着洋裙，笑得甜腻，眼底仿若酝酿着甜酒。
“中也，这个决定可以吗？”白濑问中原中也。
“可以，这些小事，你们决定就好。”中原中也抬头警告地看了我一眼，漂亮青涩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从“我”踏入评议室开始，这个女孩子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
我当然看到了中原中也的眼神里含着的警告，不过我没有放心上就是了。
我隔着胸膛感受着心跳，好快啊，和看小忍的时候，不比看她的时候更快的心跳呢，我闻着这股迷乱醉人的香味，这一定就是喜欢啦！
见到的第一面就喜欢，唔，好像有一点点敷衍，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嘛？虽然感觉好像不太对，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我刚出评议室就被中原中也截住了，娇小的身材，硬是放出了如被凶兽狠狠盯上的气势。
“喂，你加入「羊」到底有什么目的？”中原中也比起「羊」的其他人，显然要理性很多，能让他在看到的第一名就产生危机感的人绝不会这样简简单单的就被异能所束缚。
“听说羊之王特别厉害，我……我来拜师学艺的！”汀梦为自己找到借口点赞，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中原中也在听到我说的话后反应就变得有些大，“拜师，学艺？和我？敢穿着做工这么精致的裙子走在擂钵街，你不会是什么柔弱的小女孩，用不着和我学艺。”
“我就是想学，我，我学你放狠话怎么样？”我想了下，用软糯糯的声音问。
中原中也又用审查的眼神看了我一会才说:“随便你吧，不要烦我，如果你做了什么危害「羊」的事，我一定会让你受到千倍百倍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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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羊」的成员还不怎么敢找我，可能是我表现得实在是太和善了，过了第一周后我的日常就变成了:
“汀梦，快过来，就是他欺负我们，你一定要吓死他，你说过，要保护我们的。”
“汀梦，我们要去买东西，你快点拿钱给我们。”
“汀梦，我们没酒了，你快出去拿点回来。”
一旦我有拒绝的想法，“汀梦，你可是答应我们了的，你不怕受到异能力的反噬吗？”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不过这些我也都不怎么在意，我在意的只是见不到中原中也，同样是在「羊」，同样是异能者，任务分配的等级也差不多，但我就是见不到他，一连好几天，我忙得像个陀螺，这个场地跑完了，就赶去下个场，每次都只能打个照面，「羊」的地盘那么大的吗？失策啊。
我在「羊」呆了两个周，成功收服了「羊」在镭钵街旁大大小小的地盘，只要没有涉及到三大组织的地盘，都已经归「羊」所有了，「羊」一跃成为了可与三大组织齐平的存在。
组织还是要大一点，不然林太郎会没有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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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不能太忙。中原中也受伤了，在打gss的时候救「羊」的孩子，没怎么防备，被子弹射穿了左肩，回来时，整个肩膀都被染红了，可旁边的孩子还是一个劲地责怪他为什么不躲开，受伤了该怎么保护他们。
我奇怪的感受着「羊」里的气氛，为什么他们第一时间不是去关心中原中也，而是去责怪他没躲开呢？
神明的香是会随主人的心情变化而变化的，现在的味道就像是红艳的玫瑰被太阳晒蔫后的腐香，一点儿也不好。
「羊」内部又召开了评议会，十三张青涩的面容，十三副冷漠的神情，整整齐齐的。
“中也，你怎么不看仔细点呢？你受伤了，还怎么保护我们？”
“我没事，我能够保护好你们的。”赭发的少年低下头来郑重的保证。
“中也，这不是说说就能证明的，你没受伤时，我们都很相信你，可是现在你受伤了。”白濑严肃的说。
“白濑，这不是还有汀梦在，你干嘛老盯着中也。”晶状似无意地说。
“我知道还有汀梦在，但这不是件小事。”白濑冷漠的看了眼晶。
“好了，都别吵了，我们今天的主题可不是这个。”柚杏连忙上前拉住两人，“汀梦，中也受伤了，「羊」只有你们两个异能者了，最近港口黑手党越发嚣张了，「羊」大部分的成员都没有自保之力，能请你帮我们到河岸对面的仓库收武器吗？”
欸？原来这才是重头戏啊。
“不行！河岸对面是高濑会的地盘，抢了武器库，难保他们不会因为愤怒劫持「羊」的孩子。”中原中也第一个就提出了反对，但也只有他一个人反对。
“不会怎么样的，我们现在可是有两个异能者了。”省吾在旁边嚷嚷。
“不行，我是羊之王，都听我的，不准去。而且就算一定要去，那也应该是我去。”
“中也，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白濑语重心长的说。
中原中也很坚定的不让我去，评议会便说决定作罢，但在中也离开后，白濑马上组织了投票，全票通过。
我一个人到对岸高濑会的武器库向他们“借”了几件武器，照白濑的话来讲就是:汀梦那么厉害一个人就够了吧，「羊」的孩子去肯定会拖汀梦的后腿，而且我们只是“借”几件武器，如果他们实在不愿意，我们再友好交涉。
由于对方的不配合我把对岸的武器库里的武器一件一件的都搬回到「羊」，高濑会的一个分部也被我彻底捣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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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羊」时，太阳早就藏在山头里了，暗沉的云朵排了一片。
“汀梦，你回来了啊。”迎面走来了「羊」的成员，“中也发热了，你快过去帮忙，我还要去找省吾喝酒，就不和你去了。”
还不等我回复，水盆和毛巾就都在我手里了，人便转身跑了。
隔着远了还能听见那人的嘟囔声:怪物就让怪物照顾好了。
我暗戳戳的想:怪物啊，看来这个羊之王不怎么得人心嘛。完全没意识到我也是里面的怪物之一。
我记得稻荷说他在高天原时是有名的凶神呀，神际关系也不是很差啊，怎么如今混得这么惨呢？
我叹了口气，为了拐小孩，就多担待一下崽崽吧，年轻嘛，是可以允许多走一些弯路的。便托着水盆走向中原中也房门。
房间里黑乌乌的，只有窗边斜倾的一点月光，浓郁的绸香四溢，却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我敲了敲门板，“中原中也在吗？我进来了哦。”
床上凸起了一小块，少年缩成一团窝在床边一角，被子也与人一块卷了起来。
橘红色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张扬，此刻软软的搭在少年略显稚嫩的脸旁。又细又密的睫毛也垂在眼下，好看的眉头微蹙，嘴唇抿得发白，脸色却异常红润。
我刚要用手给他大体测一□□温，手就被打开了。
“谁让你没敲门就进来的？”中原中也有气无力的说。
“我敲门了呀，是你一直没有发出声音，我才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最好好好躺着哦，我可是被人托付过来照顾你的，你要少弄出些麻烦。”我一本正经的和他强调。
他没有再说话了，通红的脸预示着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再次用手轻轻的碰了下中原中也的额头，他没再躲开，额头烫的吓人。
这么烫啊，真是不把自己健康放心上。
可能是在森鸥外身边呆久了，一些基础的应急措施我也算是耳濡目染，熟能生巧了。
“伤口有些发炎了，你怎么包扎的啊，是想要让胳膊废了吧，一个男孩子怎么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呢？你好废哦”我吐槽道。
“……闭嘴！”中原中也扭过头喊。
接下来我再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他也不理我了，像个木头人一样。
中原中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有序的呼吸声告诉我他还活着，不动可能只是因为睡着了。
“你睡着了吗？好吧我不烦你了，病人总是要有特权的。”我小声的说。
等我忙完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看着中原中也因为生病泛红的脸，喃喃道:“我在「羊」待了两个周就觉得好累哦，你是怎么撑过那么多年的呢？面对无休止的索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傻乎乎的，你替他们承受了所有的苦痛，也磨灭了他们所有的才能。你像是被困在伊甸园你的红玫瑰，红得太过，予的太多，终有一天会被火焰所灼伤的。我一个外人都明白的道理，为何你不懂呢？”
说完后，我便顶不住困意，趴在床边睡着了，也就没有看到我趴下后，中原中也望着我那晦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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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醒来时，中原中也还躺着一动不动的，我取下毛巾，试了一下温度，不烧了，便将水盆毛巾之类的都放回原处，回我房间补觉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点多了。
我到「羊」的食堂时，人都没剩几个了，「羊」的成员几乎都是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跑开的。
我皱了下眉，嘛，算了，早就习惯了吧……才怪！从入世以后我就一直被森鸥外带在身边，不说有多金贵，但脾气确确实实是长了不少。
除了有事相求，其他时间「羊」的成员基本上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至于为什么躲嘛，无非就是打架围观被吓到了。忍一时风平浪静，我还要拐小孩呢，要沉下心来。
在我绕完食堂发现真的没有吃食后，便拿着我留存的最后一点钱到擂钵街外的面馆吃饭。
“老板，请给我来一碗招牌面，谢谢。”我拿钱递给老板。
“好嘞，小姑娘先做着啊，我做好给你送过去。”老板是一个微胖，脸上一副福相的中年男子。
我挑了个靠门较近的位置，有了「共情」后，我除了到处收集可以让我做酒风吕的酒之外，便是坐着观察身边的人的情感波动，每一次都会让我有新体验。
有过太久太久的虚妄，一旦能够开始感知情感，就会沦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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