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冰浴之刑

“你……”徐倩口中颤抖，宇文灵汐的话犹如一把把尖刀直插她的心口，只是，这还未完呢。

        只见座上的女子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桂花糕的甜腻顿时让宇文灵汐皱起了秀眉，她指了指面前的玫瑰糕，笑道：“这作为宫妃最要紧的便是合皇上的心意，各花入各眼，若你不是圣上所喜欢的那块点心，纵使再有美名，那也不过是空话一场罢了。”

        遂即，她又话锋一转道：“本宫听闻丞相夫人乃是续弦，想来妾室扶正，许是缺了些规矩，这倒也是无妨的。只是灵妃身边的教养嬷嬷也是如此不当心，用人不利，倒真是本宫的罪过了。”

        这时候，宇文灵汐定定的望着她，脸上没有愤怒，只有平静，甚至温和的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往昔历历在目，幼时徐倩是如何虐.待于她，如何苛刻，皆如画卷一般在脑海之中翻飞千变。

        座下的女子显然是气极，徐倩颤抖着举起手，怒道：“你，你这妖妇。”

        “妖妇？”宇文灵汐祥装明白的点了点头，又问了问身侧的嬷嬷，“这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又该当何罪？”

        教养嬷嬷很是识相，忙欠身答道：“回禀娘娘，这轻者便是思过罚跪，重者可砍头连坐。这是先祖爷入关之前便定下的规矩，就是用在这些以下犯上之人身上的。”

        宇文灵汐撇下吃了一半的点心，复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她笑答道：“很好，如此，本宫便不得不赏些什么给丞相夫人了。”

        她悠然自得的望着院中一株正开的欢畅的芍药，道：“夏日多是烦躁上火之季，那本宫便赏丞相夫人一桶冰浴罢，也好沉得住气，静静心。”

        众人闻所未闻这是何种刑罚，只见千凝站出，笑着解释道：“这冰浴乃是宫中刑罚的一种，取一樟木做的大桶，往内放置冰窖里砌好的冰砖，再加上清冷的河水，自头上往身体处淋下，复在太阳底下泡上两个时辰，直到冰水变为温热为止。如此，便才能达到静心的最高境界。”

        底下的命妇听完皆是心中一沉，若是这全套功夫下来，徐倩别说是冻伤了，就是活命怕也是困难了。

        宇文灵汐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太监动手拖下去时，她却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真是没趣儿。”宇文灵汐微微一笑，“本宫不过是同丞相夫人开个玩笑罢了，怎的还硬生生将人吓晕了。来人，将她送去偏殿先行歇息一会。”

        再度回神之时，方才宇文离一派的众夫人立刻低下了头，目光中皆是恐惧与害怕。

        宇文灵汐面孔多变，宫中果然不是个安然之地，都说伴君如伴虎，且不说陆章在先，这贵妃便是头一个难缠的猛兽。

        而景阳宫这边已然是乱作了一团，原本徐倩入宫，宇文灵敏想去拜见，可是被人一再阻拦。而如今又传回她晕倒一事，宇文灵敏再也坐不住了，寻死觅活的要出去看望母亲。

        管事太监吃过一次宇文灵敏的亏，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她，更是严加看管。只见过了半响，屋内却突然没了动静，众人只道这灵妃娘娘许是突然想开了，便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宇文灵敏的贴身宫女莲溪突然冲了出来，面色慌乱道：“不好了不好了，灵妃娘娘自裁了，快，快去请太医来。”

        胆大的太监往里扫了一眼，果见衡量上吊着一条白绸，而宇文灵敏正被人从凳子上抬了下来，忙屁滚尿流的爬出了景阳宫。

        这件事突然闹大，到了傍晚时，宇文离竟然亲自入宫，想要从陆章这里讨个说法。

        他颇有盛气凌人之势，携了一把剑径直入宫而来。在养心殿门口被拦时，更是胆大的将守门侍卫一脚踢开，斥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住老夫的去路。”

        此时宇文灵汐正巧路过门口的千鲤池，她刚喂了鱼又用过晚膳，正准备消食，见远处一人身着官袍急急而入，便知是为何事而来。

        千凝有些担心，面色皱起道：“娘娘，这丞相来势汹汹，怕是要变天了。”

        “又有何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拍了拍手中的细灰道：“罢了，本宫乏了，要回去歇着才好。”

        只见宇文离带剑一路闯进了养心殿，开门之时，陆章正在桌前看着闲书，见他来了方笑了笑道：“丞相这么晚入宫，所谓何事？”

        宇文离遂即拔剑出鞘，颇有逼宫之势，他道：“丞相之位，自古以来便有劝诫圣上之德，如今我朝妖女作祟，皇上不理朝政，老臣实在痛心疾首，今日，便替皇上斩了那妖女的首级，也请皇上早日收心从政。”

        陆章心底冷冷一笑，从政什么的不过是他为了杀宇文灵汐的一个幌子。如此一来，一箭双雕，果真是极好的计策。

        “丞相来的匆忙，怕是还未了解事情缘由，便突然冲动了。”陆章漫不经心的继续看书，脖颈间却悄然落下几滴汗珠，他缓缓道：“贵妃也是好意，到底是灵妃心思重，听了旁人的挑唆，才做出如此之事。且今日她若真的出事，朕也不能为其开脱，祖宗礼法不可废，嫔妃自戗乃是大罪，灵妃如此行为，便是在切切实实的打朕的脸。”

        宇文离听后暗暗咬牙，恨透了宇文灵敏这冲动的性格，他自知理亏，但是今日既然出手了，便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俗话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只见他续道：“皇上所说不错，臣会请教养嬷嬷多加教育灵妃娘娘，也自请革去一年俸禄，以示诚心。只是贵妃惑乱朝政，朝中已是怨声载道一片，微臣今日斗胆请皇上下决策，将这妖妇打入冷宫。”

        “丞相……”陆章欲再度开口，却被宇文离一把打断，“若是皇上不从，那明日老臣便会联名上书，公示天下，介时皇上再做决定，想来也保不了贵妃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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