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秀才打人
何玉转过身看他，此人身着绿色粗鄙，膀大腰圆，面上满是油光，何玉不敢出声，怕是什么认识的人。
“你怎么和她搞在一起啊？”
听了这话，何玉忍不住地皱眉，“你嘴巴放尊重点，路上有人欺负她，还好我看见了，所以送她回来。”
那人嗤笑一声，将狗尾巴草从口中吐出去，“谁欺负她？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你吧？”
周围人议论的声音又大起来。
“我前几天还听说你带我小姨子去镇子上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呢，原来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啊？”他声音越来越大，周围人的人越来越多。
何玉仔细分辨了一下，大概知道这人就是翠花那个姐夫。
准备回家的女人忍了又忍，还是站出来，“人家何秀才就是救了我而已，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男人恼怒，“你着什么急？！着急给你姘头作证呢？”
女人忍无可忍上去就想给他一巴掌，被他握住手臂，扔了回去。
男人啐了一口大骂，“吴琳琳你这个娼妇！自己男人死了，现在在外面到处勾男人，要不要脸！”
吴琳琳受不了这样的羞辱，趴在地上哭起来。
秀才今天要打人了！
“你嘴里不干不净，还对女人动手，你是男人吗？”说着上前给他踹出去，那人重得跟猪似的，何玉下了重手也只是把他踢到在地而已。
那男人倒在地上懵了一下，没想到何玉会打人，回过神来立刻站起身就要收拾何玉，何玉也不是个吃素的，他在现代的时候，从小就是刺头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从旁边随便捡了个转头上去就砸破了男人的头，那男人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摸了摸，“血…血……”
一个女人忽然从门里面跑出来，扶住男人，指着何玉，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何玉！你干什么你！”
“你问问他干什么！一个大男人天天欺负个女人，算什么东西！”何玉正气在头上，也不知对面的女人是谁。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姐夫，我就不敢打你！”何玉又捡起一块砖头，作势又要丢过去，那女人扶着男人立刻往家里面躲，何玉一转头丢在他们门上。
翠花也从人群里挤进来，拉着何玉全身看，“相公你有没有事？”
听说何秀才拉着吴琳琳在东头闹事，翠花放下手上纳着的鞋底就过来了。
何玉摇摇头，拉着翠花走到吴琳琳面前，翠花将吴琳琳扶起来，三人进了屋子。
何玉站在一边平复心情，翠花去打了一盆水给吴琳琳擦脸，吴琳琳脸上都是擦伤，疼得呜呜的哭起来。
翠花抚抚她的背。
何玉看向翠花，“我打了你姐夫，你……”
翠花摇摇头，“他该打。”
吴琳琳哭够了才缓过神来，“今儿个这么一闹，怕也是要连累你们名声了……我一个人不要紧，还害了你们。”
翠花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姐夫…是那个人不对。”
何玉站起身，看了一吴琳琳的家，家徒四壁，比何玉之前的家差不了多少，但是倒也干干净净，也是个可怜人。
“你就住在我姐姐家隔壁，想来这种苦没少吃，今日这么一闹，怕是以后更不好过了。”翠花担心道。
吴琳琳闻言刚止住的泪又哗哗的流，“又有什么办法呢？”
何玉严肃道：“一味的忍让并不能让一切变得更好，只有反抗才能告诉那些人你不是个好欺负的。”
“这话谁都会说，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反抗呢？”
吴琳琳自幼就是这么个软弱的性子，无论何玉如何希望她能坚强起来反抗，她一夕之间也不可能就变成那样。
“你平常做什么生计？”何玉突然问。
吴琳琳楞了一下道：“就做点缝缝补补的活计。”别的她也不大会，即使是缝缝补补的生计也做得不好，村里人并不喜欢她，还怕她害了病，极少有人请她做事。
何玉道：“如果你不嫌弃，我那边有个活计要请你帮忙，就是钱不多，一个月五钱。”
吴琳琳惊喜道：“做什么？我…我怕不会。”
“不是什么难事，就是需要你耐心一点，帮助照顾花花草草的，刮风下雨都要看着，而且不是一点点，可能又几亩地。”
吴琳琳是个孤儿，嫁人之后，丈夫没多久就死了，当时为了给丈夫看病，连家里的田地都卖了。
没了田，她后来也就活得更艰了。
“当然，种田我会。”
何玉点头，“你放心，具体怎么照顾我会教你，也会有人帮你。”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就是有点远，来来回回不方便。”
吴琳琳楞了一下，“在哪里？”
“就是今天我救了你的地方，那块墓地前面，对，是墓地那边，不知道你怕不怕。”
吴琳琳一听是墓地那边就犹豫了。
何玉看出了她的犹豫，也不急，“你考虑一下，若是考虑好了可以来我家找我。”
二人牵着牛车离开了吴琳琳家，路上何玉发现翠花的心不在焉，以为她在意刚刚的事情，于是又解释道：“我刚刚真的只是在路上碰见她被人欺负，没想到送她回来又遇到这事儿。”
翠花摇摇头，“我相信相公。”
何玉诧异，“那你怎么了？”
翠花没有说话，面上却更加苦恼了，“不知道相公娶我之前有没有听过什么谣言……”
何玉想了想，才隐约记起好像是什么时候听谁嚼舌根说翠花和她姐夫的事儿，何玉本就不信，也就没放在心上，刚刚见翠花姐夫那样，更加坚信了何玉的看法，翠花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么个二愣子？
“我才不信那些风言风语，你也不要老记着这事儿。”
翠花咬着下嘴唇，直到到了家，翠花将何玉拉进房中，才道出当时内情。
那时候翠花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翠花还没到年纪的时候，村里人想给她说媒的就踏破了门槛，后来翠花的姐姐翠芬成亲后，给翠花提亲的就更多了。
没想到有一天，翠芬将衣衫不整的翠花拉到门外，大声辱骂翠花，说翠花勾引姐夫，不要脸。
翠花一直解释说自己没有，还是被姐姐的大嗓门给盖过了，周围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翠花扯着嗓子喊，说是姐夫欺负自己，姐夫立刻从门里面跳出来，跟着翠芬一起辱骂翠花，说翠花臭不要脸。
当时的翠花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后来还是家里的爹娘受不了这丑事，让他们赶紧进家门。
翠花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翠花爹大骂翠芬，说翠芬把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以后儿子怎么说亲？
翠芬嘴上不饶人，说翠花自己做的丑事还怪在自己头上？
就这样没过几天翠花就被家里做主嫁给了何秀才，何秀才也是个名声不好的，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好像还听说乱搞男女关系，在村里没有想把自家姑娘嫁给他的。
翠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抬进了何秀才家。
从那以后，翠花也就再也没回过家，就像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了一般。
“相公，我和姐夫没发生什么，真的是姐夫强迫我的，若不是姐姐回来得及时，我…我……”
何玉抱住翠花安抚她，“我相信你。”
“其实姐夫做的那些腌臜事儿，姐姐也知道，但是她宁愿帮着自己相公，也不愿意向着我。”
何玉叹了口气，在男权社会下，很多女人长期忍受这样的奴役与歧视，渐渐摸出了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她们向着男人，帮着男人，磨刀霍霍向自己人，把自己和那些人放在一起，以为这么做就能在这样的社会下讨到一点点生存的机会。
实际上，丢掉自己的人永远不会被人尊重，他们也只会一次次挑战女人的们底线，退让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何母也从外面火急火燎的回来了，在外面听说了儿子干的丑事，赶紧兴师问罪来了，见到何玉抱着翠花，连忙道：“你今天干啥了？！外人都在说你呢。”
何玉无奈又和何母解释一遍，本以为何母又要骂他们多管闲事，没想到何母默了默道：“我儿子做得很好。”
何玉挑眉，有点诧异何母的反应。
何母叹了口气，“我从前也是寡妇，一个人把你拉扯大，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寡妇的难处。”
只是何母很坚强，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何母直接上去和他们对打。何母年轻的时候，村里人也没有少说她的，也有人说她不检点，也有人说她母老虎，但是她都假装不在意，忍着那些闲言碎语一个人把何玉拉扯大了。
何玉握住何母的手，给她传递力量。
“好在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过去了，你大了，也娶媳妇儿了，现在还有出息，虽然没做官，但是只要你好好的，我已经别无所求了。”何母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
翠花坐在她身边，抱着就何母的腰，将头靠在她肩上。
最重要的是一家人互相理解，互相帮衬，无论在外面怎样风大雨急，这里都是心安处。
“哦对了，”何母一拍脑门道：“还差个心愿。”
何玉连忙道：“什么心愿？我一定帮您完成！”何母真的太不容易了。
“你们赶紧的，我想快点抱娃！”
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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