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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糖果


等男人走后那股子背后发凉的的感觉才褪去,何未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沈靳又耐心的问了他一遍,“饿不饿。”他抬手看了下表,说,“刚好也快下班了,咱们去吃点饭吧。”

        何未摇摇头,说,“不了,我还有事。”何未把袋子递过去,“你的围巾,已经洗干净了。”

        沈靳没有接过去,只是道,“先出去吧。”

        到了停车场,沈靳拉开车门看见何未还站在他后面不远处,笑了一下,说,“起码让我先送你回去吧。”

        何未这才过来。

        车内温度比外边暖和些,何未稍稍放松,沈靳问他,“那天没有受伤吧。”

        何未那天看起来落魄,但实际上并没有受伤,只有手心有细微的划伤,跟沈靳的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我没有事。”何未看向沈靳的右手,说,“伤口还疼吗?”

        “没事,正好这两天歇一下,忙了这么久,总算能停会儿了。”

        霓虹灯褪去,华彩的城市暗下来,好一会儿何未才反应过来,说,“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沈靳回过头狡黠的笑了一下,“我也没说这个时候送你回家,先去个地方吧,你肯定喜欢。”

        沈靳笑起来像少年时期的他,单纯中透着点阳光,何未足足好久才从那个虚无的幻影中回过神来。这是二十八岁的沈靳,不是十八岁的沈靳。

        一路褪去城市的繁华,到了地方何未才知道这是哪里,不是他的高中,高中的记忆中参杂着太多的他不想见的人,比如陈希。

        夜晚的风带着料峭的寒意,金色的门牌好像在暗夜里发光,上面烫金印着“第十五初级中学”的字样,门前被吹来许多落叶没来得及打扫,看起来添了几分萧凉,何未却觉得亲切无比,哪怕这里也同样带着些不美好的回忆,但是何未此刻回到这里依然觉得欢喜。

        这里不仅有他的整个初中生涯,也是他和沈靳关系最亲密的一个阶段,他像是真正的拥有了一个哥哥,饿了会有人从家里面给他带早餐,受了欺负会有人带他一一还回去,生日也有了本身的意义。因为沈靳,何未喜欢他的初中,这让他可以忽略许多的不美好的回忆。

        “那个小店还开着门!”

        何未眼睛发亮,他还记得那个老爷爷,脾气随和,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像是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生气。

        店内一如既往的狭窄,各样的彩色零食摆了满满一屋子,柜台后面还是那个人,时光大概厚待他,除了脸上多增生出来的皱纹,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沈靳拿起一个彩色的糖果,问道,“吃这个吗?”

        何未赧然的摆摆手,说,“我不吃这个了。”

        沈靳难得的起了点逗弄他的心思,“不买那你来干嘛?”

        “我——”何未讲不出来,他总不能说他就是来看看的吧,这么多年过去,老爷爷早就不记得每个人的样子了,但是脾气依旧的好,呵呵笑了一下,“不买就来看看嘛,看看又不要钱,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靳捡了些幼时常买的小零食放到袋子里面递过去,笑盈盈道,“爷爷帮我把这些算一下吧。”

        出了门,糖果被剥了皮塞到何未嘴里面,沈靳问他,“什么味道?”

        “就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是什么味道?”

        “以前是——,我也忘了,要不你自己尝尝。”

        “算了。”

        沈靳双手插到兜里面,闲闲道,“我不爱吃——”这些。

        后面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嘴里面就被塞了一块糖果进来,何未做完这些已经跑到一旁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沈靳忽然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何未这样就很好,跟他小时候的样子有些像。

        嘴里面的糖果酸酸涩涩的,沈靳吃到最后觉出一点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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