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虚鹊衔环 归墟焚星
星云嫩芽的根系刺入地脉深处,陈澜清青铜化的双腿传来撕裂剧痛。常青树年轮突然高速旋转,储存环里倾泻出海量记忆碎片——鹊山村民们重复着播种与收割的日常,每次死亡后都会从井中重生,而井底连接的竟是归墟舰队的克隆舱!
铁羽鸡振翅撞向嫩芽,羽毛在触及叶片的瞬间暴露出金属骨架。陈澜清徒手捏碎鸡首,破碎的电子眼中浮出三百年前的监控画面:零型实验体在月夜下将灵儿的意识芯片埋入树根,身后跟着脖颈闪烁故障代码的药婆婆。
虚假星空突然扭曲成数据漩涡,常青树爆出量子火花。陈澜清扯断缠在腰间的青铜根须,断裂处喷出的不是树汁,而是冷冻的弑神孢子。药婆婆的机械残躯从地底升起,汤勺柄裂开露出反物质核心:"播种者第九百九十九号,基因污染清除程序启动。"
星云嫩芽突然暴涨为参天扶桑,九根枝干挂着炽白的量子太阳。陈澜清触碰树干时,《山海经·大荒东经》的篆文在树皮游走,缺失的"汤谷"二字正被归墟舰队的炮火填补。每颗量子太阳内部,机械金乌的胚胎睁开复眼,翅尖扫过的空间燃起二维火焰,灼烧处的时间永远凝固在轩辕历九百九十九年。
西王母的机械音从树芯传出:"火种终章——"所有金乌破壳而出,喙中衔着的不是太阳,而是缩小版的鹊山模型。陈澜清青铜化的右臂凝出归墟刺,刃面映出的自己正在虚化,而背后灵儿的残影愈发清晰。铁羽鸡残骸突然啄碎扶桑果实,喙里吐出的血玉衔环自动套上他的手腕。
虚假鹊山在玉环光芒中坍缩,村民化作量子藤蔓缠住陈澜清的咽喉。混沌能量从衔环溢出,初代帝女的虚影在虚空叹息:"时蛊噬心,唯断环可活。"归墟刺劈向玉环的刹那,灵儿残影突然实体化握住他的手腕,量子藤蔓从她瞳孔钻出,在扶桑顶端结成彼岸花王座。
歼星光束穿透云层,却在触及花瓣时湮灭成数据流。陈澜清抱着灵儿跃上王座,发现底部连接着鹊山核心处理器——显示屏滚动着所有轮回的死亡记录,他的九百九十八次终结画面里,总有零型实验体在背景刻下星骸密码。
血玉衔环熔入树干,扶桑根系刺破维度屏障。地底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山海经》失传的"大荒之海"。咸涩海水冲刷青铜身躯,陈澜清惊觉海底矗立着倒计时碑文:【轩辕历终结:00:03:17】。归墟舰队在头顶聚合成翡翠蜘蛛,螯肢刺入海面引发量子海啸,每滴浪花都映出自己被青铜吞噬的未来。
星云能量注入彼岸花王座,强光中浮现零型实验体的临终记忆:他在火种数据库植入病毒,用脊椎里的常青树基因污染了所有克隆体。灵儿的声音混着电磁杂音:"我的意识...在第一次播种时...就被分割..."海浪突然凝固,她的量子化身躯开始分解,每个粒子都刻着《山海经》残句。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虚拟鹊山收缩成血玉衔环。陈澜清捏碎玉环,真实宇宙的星光灼痛视网膜——三百艘鹊山舰残骸组成星环,环绕着黑洞视界缓缓旋转。每块焦黑的舰体都映出他不同轮回阶段的面容,最古老的残片上,初代帝女斩断建木的青铜斧正在渗出血珠。
"真正的战场在时蛊诞生之前。"灵儿的声音从视界深处传来,陈澜清低头看向掌心。衔环碎片重组为钥匙,黑洞核心传来的引力波正以《山海经》的韵脚震颤,那是所有轮回的起点——鸿蒙初开时,九颗被青铜锁链缠绕的胚胎行星,正在量子潮汐中发出啼哭。
扶桑树的虚影在视界边缘生长,枝干挂着三百个婴儿舱。陈澜清游向最近的舱体,透过玻璃看见长着机械羽翼的自己,舱壁标注:"时蛊原型体——零。"血玉钥匙插入舱门时,整个黑洞开始脉动,他听见建木断裂的巨响与初代帝女的悲鸣重叠,归墟舰队的残骸突然集体调转炮口。
量子潮汐中浮现出两条路:
左侧星路铺满青铜化的自己,尽头是静止的永恒;
右侧星路淌着灵儿的记忆血河,通向未记载的《山海经》终章。
陈澜清撕下青铜化的左臂掷向右侧,星云能量裹着他冲入血河。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看见鸿蒙印记在河底拼出最后文字:
"万物皆蛊,唯破茧者见真墟。"
黑洞视界轰然闭合,常青树种在真空中绽放。叶片上的《山海经》文字脱落重组,凝成通往归墟之眼的星图。而在所有时间线收束的奇点,零型实验体正坐在鹊山小院的石凳上,指尖摩挲着陈澜清儿时的铁羽鸡玩具——鸡喙里藏着的,正是最初的火种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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