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见的未来（下）
云岚放下马尔科的手，对他点了点头。
马尔科便绕过微笑中透着憨直的大个子站到云岚身后，一脸我投敌我光荣的脸色。
云岚能感受到大家的热切，这是他刻意营造的氛围，为此他特意向巴泽借来了佐罗。
云岚也能感受到大家隐藏的不安，他理解，但不准备轻轻放过。
“我来晚了，大家应该都饿了吧。”云岚微笑着环视一周，将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我给大家准备了点心！”
云岚、佐罗、大个子的哈维还有投敌的马尔科相继走进门来让开路，然后几个年轻人端着食盒进来，在每个桌上分了点心。
完点心这些年轻人就端着空食盒走出事务厅，在门口两侧站定。
“都站着干什么，吃啊！”云岚眯眼笑着。
事务官们陪笑着，却没人敢坐下。懂事的老油条们已经心底里打鼓，不懂事的也都机灵着，能感觉到气氛的诡异。
老油条们向两位老领导求救，但只得到戏谑的神色作为回应，摆明是要看戏了。又彼此对视，却都不敢出头。
眼看微妙的氛围正不可避免地向冷涩滑落，资格最老的后勤主官摩伦咬着牙站了出来。
“治安官老爷……”
“嗯？”云岚听到这称谓不悦地看着他，脸上原本矜持的笑容也消失了，变得冷漠。
他不喜欢这套！他与前主官巴泽亲近！他是年轻人！
几个念头闪过，摩伦迅调整姿态。
“报告！治安官阁下，您站着，我们不敢吃！”
云岚脸上的冷漠收回了，转头和颜悦色地对大个子哈维打趣：“哎，你看他这姿势标准不？”
知道自己被打趣的摩伦不但不羞恼反而暗地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随即凑趣地用希冀地眼神看向微笑中透着傻气…不，是微笑中透着直爽的大个子。
哈维转向云岚，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悄悄”对云岚说：“老弟，就这样你还需要问我？”
摩伦只能陪笑。
云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他很快用严厉的眼神环顾一圈，将即将解冻的压抑气氛维持住。
“是啊，不用问。”云岚接下话头，不再回应哈维，至少在敲打完这些事务官之前不打算再让哈维有表现的机会。
“那么我的后勤官，我的座位在哪里？”云岚明知故问。
在云岚眼神的逼迫下，摩伦只能硬着头皮指向堆满事务记录本的桌子。
“哦，是这张啊？”云岚这时完全不要演技了，夸张地表示着惊讶，然后问佐罗，“你们之前留下了这么多工作？”
佐罗一脸严肃地否认：“不是的。治安官阁下，巴泽子爵阁下卸任时已经把积压事项都处理干净了。”
这是袖手旁观！
“这样啊，看来治安厅的工作很繁重啊。”云岚煞有介事地点着头，并向在场事务官表示慰问：“大家辛苦了，先吃点心休息会儿吧！”
摩伦感觉自己已经要被架在火上烤熟了。
“不、不是遗留工作！”
在云岚冰冷的视线下，摩伦竭尽脑力思考着说辞。
“是我们之后一个月要开展的工作明细，因为今天治安官阁下上任，所以我们先准备好让您过目。”摩伦尽量讲着“真话”来提升自己在云岚心中的信任度，然后避重就轻，“不过我们欠考虑，下官和几位同僚只想着让治安官阁下尽快了解工作所以急切了点。我们这就先拿回来再仔细整理一下，恳请治安官允许我们补救一下欠考虑的失职。”
摩伦一边说着一边慢腾腾地挪出位置，希望云岚点头然后好把册子都拿回来。其余老油条见摩伦勉强撑住了场面，忙一起跟风：“请治安官阁下允许我们补救一下失职！”
如果云岚的目的是掌控治安厅，然后每日打卡完成治安厅的任务混资历的寻常贵族，那么新官上任的戏码到此为止已经可以完美收官了。
但云岚有着深远的考虑，即便不考虑云岚自身的规划，只是浮士德的大人物们给他定下治安官的任务就不是希望他萧规曹随。正是这些大人物的共识基础，所以前治安官巴泽才能与他这个黄口小儿平稳交接。
所以，敲打继续。
“不，先就这样。既然你们都把事务记录本放上来了，我就先看看。”云岚拒绝了摩伦最后的努力，“你们先吃点心休息吧，我先看看今后的工作。摩伦，不要看着我，坐下吃点心，你是老干部了，你不带头他们怎么敢吃？”
云岚重声说着“老”字。
摩伦心里惊惧、惶恐却还要勉强维持着笑脸，“哈、吃，嗯，谢谢治安官阁下赏赐！大家还愣着干什么，都吃！都吃！”
马尔科有点看不下去了，却被佐罗拉住袖子，并对他摇了摇头。
“悲哀的人啊！对不住了，我必须要这样。”云岚在心底叹息，仿如滴鳄鱼的眼泪，面上却分毫不显。
云岚走到他的桌旁坐下，佐罗、哈维、马尔科随侍在侧。
他翻起记录本，一眼扫过内容就马上翻页，以极快的度浏览完然后扔在桌上，又翻起另一本。总计二十本，分别三堆，最少的一堆是四位分理主官的记录本，然后是十本资深事务官的记录本，最后是六位新人的记录本。
在旁目睹的马尔科和佐罗都惊讶地睁大双眼，彼此对视觉得不可思议又叹为观止。
瞥到两位副官的表情，无视不明白生了什么的哈维，再看基本都明白生了什么的事务官们脸上惊骇的表情，云岚对抽调摩伊拉计算资源作弊的效果表示满意。
虽然浮士德这种落后城市的落后管理方式下，工作量并不多，即使云岚自身也能做到，但受限于现在的约瑟儿的数据强度问题并不能做到驾轻就熟，也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先是借身份与地位的便利进行敲打，现在又做了另类的震慑，接下来就该给台阶和画饼了。
“我看了下大家的工作，还是很辛苦的嘛！”云岚真诚地看向大家。
若是别人来说，大家也就信了并且推说不辛苦，但刚做完惊人举动的云岚来说，大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唔，过头了！
云岚赶紧补救。
“马尔科，这里怎么没有你的？”
马尔科还没缓过来，条件反射地说：“治安官阁下，我把能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治安官阁下。如果您想了解我的工作内容，稍后我写份简章您过目就是！”说完，马尔科脸色煞白。
得，落井下石。
为了自己内定的得力部下之一今后方便展开工作，云岚连忙在马尔科本同僚的眼神杀死前圆场。
“啊！竟然有这种工作方式，不愧是巴泽主官也认可的书记官啊！”云岚就差直白地向今后的部下们点明这事就这么接过了，“你们以后也多跟马尔科书记官学习，马尔科你也不要藏私，能教的都教给后辈！”
领导这么努力地架梯子，大家哪里还敢站高处吹风？
云岚也不敢再挑拨这些苦命的人了，直接描绘着大饼。
“我啊，要让治安厅成为与元老院、法师学院、教会、军部同级的机构。现在离年关还有两个多月，这两个月我会先让治安厅从市政署剥离，成为与市政署同级的治安署。”
云岚看着不解的部下们，深吸一口气，说出他们能理解的：“如果成为了治安署，明年开始，我们每年就会有一个勋爵名额！”
每年一个勋爵名额！
“大家好好干！”
被幸福愿景砸晕的事务官们气势猛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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