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子爵阁下的梦想
“这些人，太好骗了。”云岚坐在事务厅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部下们。
但这样的效果很好。
于是云岚让摩伊拉调出早就删改好的演讲，闭着眼睛：“今天，我很高兴能来到治安厅任职。五百年前，伟大的圣王列维亚在此创立护佑生民的王国。今天，我们才得以在此谋生。圣王创下的王国，五百年来庇护了千千万万的臣民，在此之下，我们得以耕作，得以安居……然而五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必须面对一个事实，我们得以安居的都城中还有黑帮，还有流氓，甚至荣耀的贵族后裔也有人被邪恶诱惑，无知中造成臣民的伤亡……我有一个梦想……”
取材自前古时代文献的优秀演讲文章进行删改再讲述出来起到了可观的感染作用。
尤其是当自己说出“我希望有一天，我们治安人到一个地方，就会驱散那地方的黑暗，为所有人带来曙光”的时候，神圣而光荣的使命感在这些做了一辈子治安工作却得不到认可的事务官们心中种下了信仰。
治安厅游走在上层与底层社会太久了，久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希望。
这个世界在封建领主时代停留太久了，久到曾经引领生民的贵族们快忘记了祖先的荣光，久到平民们忘记了自己还能拿起武器反抗。
上下封固，得一时稳定，就必然在崩塌时迎来彻底的毁灭。
给人们心中种下梦想，在“力量、权势、亲族、利益”的封固体系中掺上一点杂质，姑且算是自己在达成目标的路途上对同行者们的报答吧。虽然这报答不知道能否剩下。
仅就目前及之后而言，云岚至少能稍微改变他们的命运。
很快，“子爵阁下的梦想”就会在治安厅体系中扩散开，然后也会被贵族老爷们知道。他们会费解但又自行理解，而在规划下我拥有的自由行动权和上层支持力度能让种子在王国各地开花。
不急，慢慢来。
能在这个时代，在这个贫瘠的世界产生作用的种子都会种下！
“先让子爵阁下的梦想传递开来吧！”
云岚全盘收下部下们的吹捧和敬仰，然后带着哈维和佐罗离开了治安厅。
他本来准备宣布任命哈维为治安厅治安协防大队统领，并着手组建协防大队，但今天哈维的表现让他有点失望。
先给他个任务，再观察一下。
任务嘛，就负责传播子爵阁下的梦想吧！
云岚就职演说时所说的“梦想”扩散到治安厅体系外时，先受到冲击的并不是会长远受益的平民，他们的大脑太贫瘠了，以至于无法理解云岚的“梦想”中的大部分话。
受到冲击的是大人物们家6续成长的年轻人。他们足够聪慧，又还没被“大人”的想法捕获，他们心中还存着对遥远过去的贵族荣光的向往。
云岚作为新生代第一个踏足上层社会的人，本就是大人物们商量好后定下的年轻人的榜样。
当云岚那感染力极强的演说从各种渠道拼凑完整，本就一直在“被动”关注着云岚的年轻人们被点燃了。
迫切想要证明自己“长大”了的他们竞相模仿，模仿着本就被大人物们定为新生代标杆的云岚的演讲，模仿着云岚的着装，模仿着一切所能模仿的。
而这些作为各个小圈子核心人物的年轻人开始模仿时，无形但又真实不虚的影响力扩散开来。
年长者不再忽视这股浪潮，自有消息渠道将这浪潮始末和各种版本的“梦想”稿件送上桌案。
“梦想啊！”多少年长者在深夜中放下稿件久久无言。
目光短浅者看到云岚描述的蓝图中治安总局所空置的众多位置，也就由得小辈们折腾，甚至不乏自己下场。
这一层次占贵族的大多数，他们的生存哲学是建立在贵族特权上的利益谋求。
目光深远的已经开始考虑从短期到长期的影响，但毕竟长远影响要几十年积淀才能形成不可阻挡的洪流，所以一边布局调整一边盯着大人物们的作为。
这一层次的人物是王国的基石，他们的生存哲学是传承和站队。
掌控王国的大人物们则在深入考量后乐见其成。
贵族对平民的绝对优势地位是出于王国平稳目的下将底层贵族当猪养的政策，偶有出色人物也都被庞大的亲族体系吸纳。
但现在和平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打破，本就计划让贵族群体吐故纳新的大人物们对云岚的小把戏认可了。
大势渐成。
宫廷之中，国王陛下与三位王子吃完晚餐，最后让大王子留下。
三王子和四王子心中不甘却只能顺从地退下。到今天为止，二王子和六王子、七王子已经出局了。
大王子心中喜悦，恭谨地跟随在国王身侧，陪他在花园中饭后徜徉。
他知道自己相比其他王子的优势，知道自己更获得亲赖的原因。
二王子比他聪明，也是王子中最聪明的，所以二王子最先出局。不是国王不需要聪明，而是二王子太依仗自己的聪明了。
六王子是王子中最武勇的，所以六王子紧接着出局。不是国王不需要勇武，但六王子只有勇武。
七王子则是明显能力不足，也被踢出局了。
现在剩下自己和三王子、四王子，基本大势已定，所以大王子愈恭谨。
“老大啊，说说看，你怎么看勃兰特家的年轻人？”老国王走了一会儿在凉亭歇下，又开始考量大王子。
大王子轻轻给国王敲着肩膀，斟酌了下用语然后回答：“父王，约瑟尔子爵么，我这些日子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连姐姐和俾斯麦子爵都对他多有提及。论智慧、论才干、论人望，儿臣都是远远不及的。”
国王呵呵一笑：“这不像是你说的话！”
大王子恭谨回应：“父王明鉴，是俾斯麦子爵说，父王肯定会问我约瑟尔，他让我这样回答。”
“呵，你姐夫是对我们选择约瑟尔而不是选择他有怨念呢！”国王情绪很舒缓。
“不，不是怨念，就是有点不服气吧。”大王子帮俾斯麦摘清，“这段时间，朋友圈子里只要开始模仿子爵阁下的梦想俾斯麦转头就走，闹了好多笑话呢！”
国王开怀大笑：“哈哈，他是这脾性！”又轻描淡写地说，“你倒是习惯护着你姐夫。”
大王子恭谨地回道：“父王，毕竟是一家人啊。”
“我累了，你回去吧。”国王沉默一会儿打自己的大儿子。
大王子停下给国王按摩，说道：“是，父王，那我先回去了。”退出凉亭却不马上走开，而是将国王扶起走出凉亭交给近侍才行礼告辞。
“老大，你可以开始跟我们有梦想的子爵阁下交流了。”国王陛下交代着。
大王子欣喜地应是，又凑趣地问：“那父王，俾斯麦子爵那边父王您教我怎么说？”
“哼哼、你这惫懒货！”国王作势要打，大王子便凑上来让他打，让国王陛下打也不是不打嘛还有点别扭。
那就真打吧！
“欸！父王，您还真打啊！”大王子装作委屈，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走走走，走你个惫懒货！看见你就来气！”国王打大王子走人了。
大王子见好就收，恭谨一礼。
“父王安好！”
而后从容离去。
近侍凑趣地问：“陛下，您还没教殿下怎么跟俾斯麦子爵阁下说呢，怎么就打殿下走了！”
“嘿，你也学那惫懒货讨打！”国王陛下哼哼唧唧，心情却很好。
夜风微凉，近侍便赶紧扶着国王休息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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