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霁月殿
华亭绕到霁月殿后方，将耳朵贴在墙上，听里头的动静。
就声音传来的大小和方向看，应该是在药房处。也是，药房有她从各处仙山福地采集来的灵草灵药，还有不少她曾经为了玉鉴的病所炼制的丹药。他们选在霁月殿炼丹，若没有看上她药房那些东西，她绝不会信。
“他们不再这间屋子里，我们先翻窗进去，再探他们要做什么。”华亭道，这里是霁月殿的偏殿，平常没怎么用，定多放些杂物，但其中奥秘，只有两个人明白。
思及此，华亭就要推窗子的动作滞了滞，若是阿颜没有被玉鉴迁怒，若是她还在纯狐宫，很多事就又变得棘手了。
流江见华亭脸上有些愁郁，微微拧眉，“怎么了？”
“无事。”华亭摇摇头，手上轻巧用力就将窗户推开，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动静。
就算在狐族又如何？她既然那么想去觅玉殿伺候，这霁月殿她当是不屑于来了。而且如今她的音容要已不同往昔，怕什么。
二人轻松越入房中，华亭又将窗户重新关好。屋内四处皆沉着厚厚的一层灰，看样子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如此，华亭的心放下了些。
这里距离药房有一些距离，中间还有一条小廊，尚且有蔽身之处。
华亭推开房门看了流江一眼，二人一同闪身出了屋子，此刻已然置身霁月殿内，而那些狐妖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二人渐渐靠近，直到逼近药房，华亭不再往前。
“跟我来。”华亭放轻声音拉了流江一把，趁着无人一把将他拽进了主殿。曾经为了方便，她在主殿修了一道暗门直通药房，通道里还有一些柜子，是她用来放一些稀贵的灵药的。
主殿里并没有人，陈设摆件还如百年前一般无二，只是上面也积满了灰，梁上甚至还结了蜘蛛网，尽显衰颓。见着这些，华亭心中百感交集，如今再回来，却是这般偷偷摸摸的。
“为何要来这儿？”流江警惕看着四周又问华亭。
华亭随口胡诌，“你不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若是在外很容易被发现，这里比较安全。”
“你又知道了？”
华亭扭头看着流江含笑的眼，下意识的目光躲闪，“你鼻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办不成大事的。”
“你这是变着法儿骂本座老，五识退化了？”流江没白的气恼，冷哼一声，“你放心，本座鼻子耳朵好使的很，不光如此，眼睛和脑子也比你灵光。”
什么？华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流江拉着走，只见她自以为隐蔽的暗门竟然被流江准确无误地找到。
见华亭讶然，流江满意笑着，“瞧你这笨头笨脑的模样，五识灵敏顶什么用？”说着，流江伸手敲了敲墙面，细听声响。
“进去吧。”流江道，轻巧地推开了那道暗门，暗门后面是一片漆黑的，二人一进去，暗道的门就自己关上了。流江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火折子，一吹便照亮了整个暗道，暗道两旁整整齐齐的暗屉也暴露在眼前。
流江随手抽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些许状如羽毛一样的干草，是萆荔，食之已心痛，“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为防流江察觉出什么华亭也做样抽开了几个抽屉，“这里应当是储存仙山灵草的地方。”
“这么多仙山灵草，看来这间屋子的主人医术颇高。”流江将抽屉推了回去，眸色一凝，“你说会不会那什么炼丹的法子就是这儿的主人想的好办法？”
华亭抿着唇，“这里瞧上去很久不曾有人住了，兴许已经被荒弃了吧。”
想起进来时那布满灰尘的屋子，流江觉得甚是有礼的点点头，“也是，瞧屋里的摆设，这屋子的主人当是个女子，若是真的还在，总不会让屋子脏成那样。”
流江没再多说此事，暗道并不长，借着火折子的光都可以看到尽头，流江便拉着华亭的胳膊继续向前走，一直到了另一面暗门止步不前。
因为，那些妖物的声音太清晰了，流江可以断定，推开这道墙就是另一番天地了。二人摒神细听，声音越来越清分明。
“你们别偷懒啊，过会儿阿珉姐姐可是要来训查的，若是再出了跟前儿一样的岔子，咱们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只是去打扫后山。”
“阿絮姐姐，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大半日都过去了，也没见到阿珉姐姐的影子啊，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就是，觅玉殿那儿阿珉姐姐都忙不过来了，哪里还顾得上这儿。而且咱们都是偷偷炼药的，她若时时来，族长和既明娘娘发现了可就是大事了。”
“你们就是懒的，还给自己找托词，若是玉鉴殿下病好了，嫁入妖皇宫，咱们不也跟着沾光！”
“阿絮姐姐，你这是白日做梦呢，咱们做的事本就不光彩。再者咱们也不能跟着去妖皇宫，到时候也不知随便用什么就把咱们打发了，着实不值当。”
“不该吧，玉鉴殿下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骗我们。”
“阿荔，你别傻了！我可同你们说，当年琼田殿下.身边的那个狼妖，就是阿颜，你们还及得吗？”
“阿颜？她不是去觅玉殿当值了吗？”
“我就说你傻吧！她其实早就被玉鉴殿下派人……明白了吧……”
“我说呢，怎么好久不见她，竟然是……”
“这事我只悄悄同你们说，你们可莫要传出去。”
“当年琼田殿下之死阿颜是脱不了干系的，若真是死了，也不怪玉鉴殿下心狠。要不然，咱们根本就不用在这儿费心炼药了。”
听着这些，华亭空着的那只手紧攥成拳，指甲嵌进掌中血肉，俞是疼就让她愈发清醒。
是啊，若是她不死他们就不用在这儿炼药了，呵，多么可笑，可偏偏最残忍的是这是事实，连她都不能否认。
这一次，华亭极力克制，没有让流江发现她的情绪。流江还在继续听着那些妖的谈话，华亭却无心也不敢再听下去，她怕她会一时冲动无所顾忌地冲出去。
可听她们的话，阿颜已经被玉鉴暗杀，她们又是借着她被废弃的霁月殿偷偷炼药，也不知道狐族的族长大人知道几何？
“看来，她们的确只是在炼药。”须臾，流江不再听那些话，都是些女子间的闲碎话语，无趣至极。
只是，流江的眼底愈发凝重，如此看来，那当年东海的事与狐族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也有些糊涂。但这儿，的确没什么线索。
“我们去别处看看吧。”流江又开口，拉着华亭就要折返。
华亭没有阻拦，因为流江在这儿，她的确不好下手。
出了暗道，流江想直接从主殿的窗户翻逃而走，可华亭却不同意，又带着小心翼翼出了主殿，往之前走过的偏殿去。
“为何非要来这儿？”流江不解。
“或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华亭并不再细说，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又进了那件脏兮兮的杂物房。
这儿不是箱子就是木头，除了杂乱根本瞧不出什么玄机，流江眉头轻皱，“这儿能有什么？”
华亭没有立刻揭穿，面上难得柔和，“师父不是自诩聪颖，不如自己瞧瞧。”
流江半知半解地睨着华亭，又将这间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扫视了一遍，还是不得其中奥秘。可若是连那个蠢丫头都看出来了，他却直言自己不知实在丢脸。于是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流江只能捂住口鼻靠近那些积着厚厚灰烬的木箱，一寸寸，仔细的找。
忽然，流江终于在那些杂物的重重掩藏之下发现了一处机关，虽有些嫌弃上面的尘垢，但流江还是忍着污秽伸着食指指尖按了上去。
刹那间，便见原本还结着蜘蛛网的墙壁突然出现一个硕大的缺口，里面是一条石壁暗道，却意外敞亮。
这一次，流江不想再被抢了先机，率先踩着木箱踏进了暗道中，而后回头对华亭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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