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世债
“奶奶，子实的手机信号又出现了！”文馨急匆匆推开门，欣喜地通知文老太太这个好消息，“我这就收拾东西，去看看文子实在不在！”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猛地站起身，又突然想到什么，坐了回去：“这件事还是不要着急吧，免得又是空欢喜一场。”
“可是万一呢？”
文馨知道希望渺茫，他们自从确定文子实失踪开始寻找，就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从惊喜到空欢喜一场的大喜大悲，开始是凉崖山，再到新源村，然后是山城县。
他们已经知道文子实的手机信号在凉崖山停留了好几天，然后消失，凉崖山是一处未开发的大山，就文子实那种小身板，压根没办法在山里存活那么久，本来文馨和文老夫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看到手机信号再次出现的那一刻，她们还是非常激动。
只是现在文老夫人有些怀疑了。
“文馨啊，你说，拿着手机的那个人真的是子实吗？”老夫人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自己之前收到的一则短信，“子实从前最亲的，就是轩城，这个短信”
文馨沉默，她其实直觉文轩城，文子实的这个小叔太过殷勤，感觉像是不坏好意，可文子实这次失踪，文轩城出的力最多，她再怀疑对方未免有些忘恩负义。
“轩城怎么会害子实呢，当年子实爸妈出事，还是他救下了子实。”老夫人满头银发打理的很齐整，身上穿着优雅得体，举手抬足都带着安和的气质。
她深深叹了口气，闭上眼静默了一会，而后睁开眼，招招手让文馨靠过来，自己与她耳语一番。
当天晚上，文馨就被文老太太派去谈项目，连夜去往山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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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啊，玉成的那个妹妹，真的已经去转世投胎了？那她的尸骨还要不要”
姜老爷子知道姜玉成在山上出了些事，叫着二叔赶快把自己带到山下，他想亲自问问祁砚。
连二叔都不知道自己爸什么时候多了个忘年交，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然后被姜老爷子使唤着去倒茶。
刘红棉执念化解，从阴气缠身的鬼便成灵体，没过多久就受到地界的吸引随之离开，姜玉成在刘红棉离开后，似有所感，阵阵困乏袭来，勉强撑着走下山就倒在二叔家里呼呼大睡。
“现在还没转世投胎，哪有这么快。”祁砚拿着钳子夹山核桃吃，这是二叔家的，姜老爷子特地拿来给自己小友的，“至于她的尸骨，就按你们人随你们怎么样吧，自由心。”
姜老爷子点了点头，“那明天老二跟我去祖宅一趟，让他们帮下忙，小姑娘的坟，就修在原来的地方。”
“这又是一笔开销啊。”二叔心疼得很。
姜老爷子狠狠点了点拐杖，“人可是救了你侄子一命，你就想着钱，我出钱，关你什么事。”
您老的钱还不是我和大哥给的，二叔没敢把这话说出口，他怕把姜老爷子气晕过去，他哥提着刀追杀自己。
刘红棉这一事了了，可这还不算完，威胁姜玉成的因素还没解决。
“那人应该是找了些邪修，都是些小伎俩，可我总不能一直跟着他。”山核桃没几个肉，祁砚开了几个就了无兴趣，自然的接过二叔妻子递过来的瓜，“你们要不商量着怎么解决他，这几天我可以姜玉成挡着，速度快些，处理好人了我就走。”
祁砚是不管人的，张望秋再怎么嚣张，也得他们这些活人去想办法，人做人事，鬼行鬼道，除非有哪一方逾越，祁砚是不会管的。
比如人造谣鬼这件事：）
祁砚是管得理直气壮。
姜老爷子重重点了点，起身准备去打电话，张望秋家对他们一个小家来说，是个对付不了的角色，但他们后头有人，根本不在怕的。
跟姜玉成爸打了通电话说明情况，老爷子请祁砚明天和他一起去主宅一趟，他要去请靠山。
姜玉成感觉自己做了好长一段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很冷很冷，冻得他手臂隐隐作痛，他好像一直在走，走到累得不行都不曾停下，直到听到一个声音。
“哥哥”
姜玉成睁开了眼，一切梦境如潮水般退去，他恍然怅然若失，坐起身扶着脑袋，梦里的一切都再想不起来。
“你终于醒了，醒了就起来收拾收拾，你爷和人家等你很久了。”二叔坐在床边看着电视，听到动静漫不经心地回头。
“谁？”
姜玉成才睡起来，一时间想不起来睡前发生了什么。
二叔瞥了一眼，没吭声，继续看电视。
姜玉成独自在床上坐了一会，自己想了起来，照着二叔的话起身去洗漱。
祁砚现在，其实有那么点忐忑。
他和人姜玉成谈的第三笔交易，是保护刘红棉不被追杀的人打得魂飞魄散，结果那晚堵在旅店的天师，直到刘红棉变成亡灵都没出现，这代表着什么，自己之前的猜测错了？
所以自己这第三笔交易，恐怕是做不成了，不过转念一想，这笔交易的报酬，祁砚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既然如此那不要也罢。
文子实：喂！
想好之后，那点几乎没有的忐忑顷刻消失，祁砚重新戴上自己的墨镜，走上二叔的小破车。
姜老爷子坐在副驾驶，姜玉成迷迷糊糊地打开车门，坐到后座上，突然感觉到什么，浑身发凉抖了一下。
祁砚偏头，看着文子实抱着烛檀旁边挪了挪，又把视线放到窗外。
一路上，姜老爷子话没停过，一直在跟祁砚说着他们姜家主家的情况。
主家底蕴丰厚，目前经营着几家不温不火的公司，在当地谈得上数一数二，可放眼到外地却是籍籍无名，姜玉成自己，都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这么胸有成竹。
“那是我们家低调，别以为低调我们姜家就好欺负。”姜老爷子下了车，领着祁砚走在一个村中的路上，拐了个弯，抬眼就看到一座祠堂。
祠堂外站着几个人，早已等候多时。
姜老爷子快走几步，跟几个人寒暄几声，身后的姜玉成从车上下来，抱着装刘红棉尸骨的盒子，将东西交给祠堂几人，看着他们走了进去。
姜玉成望着背影迟迟不能回神，姜老爷子拍拍肩安慰他，转头看向祁砚。
“祁小友，随我一同”
“等会，有人来了。”祁砚抬手示意噤声，走到大路上，紧紧盯着远方。
路的尽头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农田，以及模糊景象的热浪。
祁砚这个态度，让所有人和鬼都紧张起来，文子实抱着烛檀躲在祁砚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左右张望，二叔插着腰，手夹着烟一动没动。
过了几分钟，无事发生。
路的尽头一头牛穿过，似乎注意到有人盯着它，牟地叫了一声。
“会来什么人呐？”文子实放下烛檀，甩了甩胳膊。
“那晚的天师。”祁砚收回视线，轻咳一声，朝姜老爷子摇摇头，“人应该还在路上，还没到。”
她们的速度比祁砚预想的要慢上许多。
文子实挠挠头：“不是说那些天师是冲着女鬼来的？”
祁砚淡淡瞥了他一眼，看似漫不经心，文子实却觉得有一把刀从自己嘴边划过，无形的警告他闭嘴。
姜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只点了点头，带着祁砚走进祠堂旁的一座楼房，里面坐着主家的大家长，也可以说是一族的族长，不过现在没这个说法。
大家长是姜老爷子的大哥，人家比他还要老上许多，穿着件棉麻的上衣，扇着芭蕉扇，坐在前后门打开的屋子里，手边还放着一个大瓷缸里面是浓茶。
“玉成的事我也听人说了，张家嘛，叫轩承请人吃顿饭，我也听说了那个张望秋不服管，没事。先跟张先生说说，他管不住那就我们来管。”大家长坐在摇椅，扇着大芭蕉扇，说话时摇椅还咯吱咯吱地摇着，看起来随意得很，一点不像什么厉害的人物，说的话也随意。
“轩承，张家是干什么的来着，”大家长半起身，扭头看向自己大儿子，听到回复后点了点头，又躺了回去，“做这个嘛，刚好咱家不是认识点人，使点绊子，事多钱少人才不会有闲心来害姜家的人。”
“知道了爸。”
一阵穿堂风过来，姜玉成感觉后背一亮，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几乎湿透。眼神闪烁地低头看着身旁乐呵呵的姜老爷子，心情十分复杂，感觉一瞬间，自己对家里的认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些事跟祁砚没太多关系，他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在两个老人说话时，突然站了起来，匆匆丢下一句“你们呆在这里”，就径直朝外边走去。
祁砚的速度很快，二叔跟着朝外看了一眼，人早就到了几里开外，不一会就没了影。
于此同时，随着罗盘走到姜家村的傅飞绮警惕起来，扭头让她们紧急布好阵法，话还没开口，就感到一团巨大无比的阴气扑面而来。
“你们是来找我的。”
祁砚已经站在她面前，歪了下头，眼中带着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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