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江亭的处罚
江亭的神情很严肃，明显是有人做错事，要训人的节奏。
其实这并不合适，即便江亭在学校的地位很高，但在新训期间他终究只是一个班长，就算有人犯错要批评，江亭也应该报告给值班员，由值班员来说。
除非这个犯错的是江亭自己班级里的，江亭不想公之于众，可以自己回班里批评。
不过见江亭的神情，值班员没有多说，只是站到一旁，把队伍正前方的位置让给江亭。
江亭站在指挥员的位置面向队伍，沉着脸，厉声道：“刘胜！”
刘胜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赶忙出列大喊：“到。”
“饿了？刘胜！”
“到！”
“……100遍。”
刘胜深吸一口气，旋即撕心裂肺：“到！到！到！到！……”
喊到大约70声的时候，他嗓子就哑了，最后几声完全是干喊出来的，喊完之后面色涨红，止不住的咳嗽。
“今天这算是个警告，至于警告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江亭丝毫没有同情刘胜的意思，肃然的眼神扫过每一名学员，秦秋被他瞧得浑身一凛。
“回去以后，所有的枪都由你来擦，擦不完不准睡觉。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违背校纪的后果。”
刘胜还在咳嗽，听这话咳得更大声了。
今天可是取了60把枪。擦枪不仅要擦外边的泥尘，还得分解枪支，用枪油擦每一个部件……就算是老兵一把枪最少也要擦5分钟，而且刘胜分解结合枪支的速度慢，他擦一把得10分钟。
这还是在不出错的情况下，万一结合枪支的时候卡住了，那不仅费时间，还得挨班长一顿猛批。
完犊子了……现在已经5点了，走回学校也得十分钟。就算自己不吃晚饭一直擦，也得到明天凌晨一天。
会出人命的啊！刘胜风暴哭泣。
值班员并不知道刘胜到底犯了什么事，只是给江亭面子，但听到江亭的话以后也觉得罚得太重了。
新训开始之前所有人都是统一过思想的，绝对不允许以任何形式体罚新生。江亭此举，就算值班员不心疼新生，万一被学院领导发现了也不好交待。
不过值班员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新训班长都是同年级的，不管平时有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在新生面前他们必须同进退。
现在如果他开口，就等于当众打江亭的脸，闹不好就会让新生产生能和班长叫板的错觉。
东风军校毕竟特殊，低年级的也会出现很多恃才傲物之辈，全然不把班长放在眼里。如果从新训期间就有这种心态，以后怕连校规校纪也视若无睹了。
所以值班员不说话，大不了等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就叫停，让刘胜后边第二天回来再擦好了。
底下的新生听到这话可就没想这么多了。裴宇认为江亭这是在护犊子，大概是有人告诉江亭刘胜嘴贱的事了，此时当众处罚刘胜，就是要警告其他人别给陈业生找事。
敖迦和王琢知道江亭身份的，则是认为江亭此举是在立威，表现他作为学校王牌号手的地位。
但陈业生知道，江亭是在下最后通牒，如果以后再有新生拿数据相互贬低，他真的会采取措施，让对方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他不愿意让当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重演。
“也许班长就是为了这个，才申请带新训的？”陈业生想。
至于江亭是如何得知刘胜嘴贱的，陈业生没有过多纠结。
东风军校嘛，有超武的地方，会点顺风耳怎么了？
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不过今天的打靶还算顺利。队伍到学校的时候刚好是饭点，就没有回去放装具，直接开饭了。
东风军校的伙食还是非常好的，六菜两汤，其中四个荤菜两个素菜，汤分甜口和咸口。
主食也有米饭、面条和馒头三种，每天的水果从来不断。
吃饱喝足，值班员安排了一个部队生监督，带着刘胜擦枪去了。他自己则是去往队长的办公室，汇报今天打靶的情况。
“整个过程进行得比较顺利，虽然是第一次打靶，但有些学员表现得很好，尤其是一个叫陈业生的，打了48环。”
“陈业生啊……”队长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头疼：“我记得他是这一批里数据最低的吧？”
“是。”值班员点头：“我大三的时候在学校训管给参谋帮忙，统计过历年的录取数据，他应该也是历年来数据最低的。我校录取的体磁标准是43以上，但往届最低也是45，从来没有出现过44这个数据。”
“哎，既然学校录取了也没办法，他现在是我们队的人了，以后若是表现好，自然也可以和其他学员享受一样的待遇。”队长叹气。
学员队之间也是有竞争的，一般来说新生入校的时候都会按照数据均匀分布。大家都一个心态，最好的想要，最差的不要，中间的差不多就行。
“不过这个学员有点特别。至少有两三个人跟我提过，靠近他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跟超武的联系受到影响……就像被压制了一样。”值班员犹豫了一下：“我问过那天去接站的赵泽，他说江亭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队长闻言惊了一把：“你们带新训的都是b级以上学员吧，怎么还能被这么低的数据压制？不合理啊！……你有觉得不对吗？”
“我倒是没有。”值班员摇头：“有反应的几个人数据都高过我。”
“这就奇怪了。”队长纳闷。
其实他也听说最近学校的各项实验进行得不太顺利。随着技术改进，这几年超武成功击发的概率已经非常高了，数据高的学员使用低阶超武，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但是最近状况很多……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件事，队长，今天打完靶有学员挨罚了，现在在擦枪。江亭亲自罚的，说是不擦完枪不准睡觉。60把枪，他一个人擦……”
“江亭罚的？”队长有点头疼。带新训对于队领导来说真不是好差事，能带新训的学员都很出色，他们的意见有时候队领导都不能对抗。
更别说是江亭，那可是王牌号手。
可是万一新生出点事，那上级领导也不会放过自己。
太难了啊！
“知道犯啥事了吗？”
“我问过一些学员，好像是他在等报靶的时候言语之间贬低了陈业生，而且把他的数据给公布了。”
“艹！”队长忍不住爆粗：“难怪江亭生气。还给老子谈数据，想把我给送走啊！”
三年前那件事影响极大，哪个队领导都是三令五申让骨干们管好了，千万别搞数据。
“让他擦着吧！你们也盯着，别让出事了。”
“是，队长。”值班员敬礼，离开。
俱乐部：
队里的俱乐部是全队最宽敞的地方，现在也就成了刘胜擦枪的地方。负责看着他的部队生于心不忍，也就跟着刘胜一起擦。
周莫毕竟是部队生，手法娴熟，速度非常快。刘胜擦一把的时间够他擦三把。
有时候是四把，因为刘胜还要抽出时间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刘胜现在是越擦越觉得窝火啊，委屈啊，不忿啊，整个人血气上涌。
“我有朝一日一定要他好看！”
部队生吓了一跳：“江亭班长可是学校的王牌……”
“当然不是说班长了！”刘胜恨恨道：“我是说陈业生！”
“嗨呀，他已经够好看的了，你就别瞎整了。”
“……”刘胜无语：“莫哥，你也给我找不痛快啊！”
周莫道：“你那些小打小闹对他又没什么伤害，还总害得自己被罚，何必呢？”
“那又怎么样，能恶心一下他我就开心。”
“为什么呀？”周莫不解，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做了干啥，损人不利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因为……”刘胜沉默了，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
因为我们都不是世家，一无所有。我活得像条舔狗，他却过得很轻松。
所以我得咬他两口，让他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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