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排
二十分钟前，蝙蝠侠驾驶着蝙蝠车赶到了医院。
病房的窗户大开，阴冷的晚风每时每刻都在灌入屋中。白色的窗纱被风吹起浮动着，被飘落进屋内的雨滴打湿了帘边。
床上的被子掀开了一角，蝙蝠侠走上前摸了一下，还有余温。
夏玖应该是刚离开病房不久。病房里很规整，没有打斗的迹象，看样子应该是她主动离开房间的。也就是说，她最先感受到的威胁是在这里。
不过蝙蝠侠用仪器在房间内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芭芭拉在他忙碌的时候早已查清了这伙在哥谭医院捣乱的一群人的底细：“一个小有名气的犯罪团伙，在不久前刚刚办成了法尔科内家族委派他们的事情，赚了不少钱。”
“不过这个团伙里的人都很好赌，哥谭各大赌场经常有他们的出入记录看起来赌运也不怎么好，单单这半个月输掉的钱就几乎抵上了法尔科支付给他们的佣金。所以在一天前，他们又接了一个新单子。”
“让我猜一下，或许这个新雇主和之前几起绑架未成年案件背后的雇主是同一个人？”夜翼说。
“事实上，就你刚刚说的那一点。很抱歉我是想这么说，但我没有查到证据。”芭芭拉叹了口气：“我只能查到对方是在纽约发出的雇佣单子。信息传输中被加密了很多次，我没法查到真正的雇主是谁。”
“顺便一提，虽然我没有找到证据。但是fbi的行为分析部的探员们却在这几起绑架案中找到之前追查的一个连环杀手的线索，他们已经申请介入调查。相信不久后就会来到哥谭参与调查。”
“哇哦。”夜翼赞叹一声：“fbi的行为分析部，他们会来哥谭真是少见。”
“还不知道bau追踪的连环杀手是不是就是针对夏玖的那个幕后之人。”芭芭拉说：“总之，我们现在先找到夏玖吧。她现在应该很危险。”
蝙蝠侠已经打开了定位器的监控。
房间里留下的窃听器被破坏了，他把坏掉的窃听器拿下检查，发现这些设备不能运作的原因是被特殊磁场干扰了内部传感系统——对方肯定是带了万全的设备，为了屏蔽整栋大楼的信号。
但是夏玖身上的定位器还在移动，干扰应该是专门针对图像画面。他们不希望赶到的警方通过监控画面定位到他们，肯定是为了得手后逃跑做的后手。
他通过定位监控观察夏玖的移动路线，她在某个位置一直旋转运动，蝙蝠侠导出医院的平面布局，对比出那个位置应该是医院的应急通道。
“目标在楼层内的安全通道里，正在向楼上移动。”他将这一发现公布在了频道里。
“我去追。”夜翼说着，率先上楼。
蝙蝠侠预估着屏幕上的路线图，准备从楼外直接用钩锁上到顶层。这时候，放在蝙蝠车内属于布鲁斯·韦恩的私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芭芭拉通过远程系统看了眼，是个未知来电。
蝙蝠侠放下勾枪，心中有一些猜测。他对芭芭拉说：“帮我连接一下。”
“好的。”
电话很快接通。蝙蝠侠关掉变声器，用布鲁斯·韦恩的声音说：“hello？”
对面很快响起了让他熟悉的女孩声音——就是夏玖。她记下了那天布鲁斯·韦恩离开前递给她的名片上的号码，显然是准备在这个时候，在自己陷入困境的时候找他求救。
但很可惜，在电话拨出后没多久，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一声枪响就打断了她想要继续说出口的内容。显然，是那些想要抓住她的人已经追到了女孩的眼前。
她的处境十分危急。
蝙蝠侠在电话断线的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夏玖即将出现的位置。
虽然电话内的枪响打断了夏玖想要寻求外援的电话，但那声枪响也同时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夜翼此时就在安全通道里，他清晰的听到了枪声就从他的头顶传来。直接借着楼梯道内的栏杆攀岩上去。
蝙蝠侠也直接走到窗边拿出勾枪，对准最上方天台的栏杆射出，借助勾枪绳索向上带起的力量飞跃到天台的高度。
他目光盯紧天台，在腾空中，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从上面跌落。
死亡到底是一瞬间的事情，还是一个无线延长的梦境？
夏玖在向下跌落的时候，感觉到了时间无限的拉长。
风声在耳边呼啸，一切的感知变得延绵。在她面前呈现出一副诡谲扭曲的画面。
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雨水运行的轨迹，晶莹透明的雨滴和她一起下落，浮在她的眼前，像一幅绵延波澜的透明画卷。风在她周身流动旋转，将头发吹得凌乱。失重的感觉如此强烈，她感到自己沉重的像是一块石头。只有坠落坠落没有边际得坠落下去直到她的眼前掠过一抹黑色的影子。
漆黑的斗篷如蝙蝠的羽翼一样展开，像遮天的大伞，从上而下，将她笼罩在其中。规避了风和雨。
死亡像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一瞬间，一只手从上空伸出，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心。
蝙蝠侠拉住下坠中女孩的手，两人吊在了半空中。
“抓紧我。”他用失真的声音说。
······
几分钟后，赶到楼顶的夜翼顺路解决了那几个追着夏玖不放的人，把他们随身携带的枪和兵器都拆了，然后通知楼下还在做排查工作的警员们上楼直接抓人。
蝙蝠侠也将夏玖重新带回天台。
夏玖的身上只穿了一身病号服，在刚刚天台那一会儿功夫的时间就已经被淋了个落汤鸡，现在正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除此之外，她衣服上也蹭得到处都是血。除了之前缝合好的伤口再度崩裂开外，刚刚手上被子弹剐蹭的伤口被雨水浸泡后看起来也更吓人了，流着血，伤口红肿泛白。
蝙蝠侠看着她这破破烂烂的一身，沉默了一下。
似乎从他遇到她后，她就没怎么安生的时候，一直都是惨兮兮的。
夜翼上前带着女孩先下楼找医生处理外伤，顺便换一身衣服。和蝙蝠侠不一样，他的战衣也就是正常着装，只是眼睛上罩着一个面罩。至少在医护人员面前，他看起来可比一身漆黑奇装异服的蝙蝠侠正常得多。所以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没有给普通人带来太过恐慌。
夏玖换了一套新的病服，坐在病床上等医生给她局部麻醉后缝合伤口。
夜翼在一旁守着。他们也是刚刚经历了一次惊险，短时间夜翼还不太放心让女孩脱离他的视线独自行动。
夏玖看了看他，没说什么。
医生还在为刚刚响起的枪声惊魂不定，但好在他的专业素养极强，缝合的手很稳，几下就将夏玖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
“好了，不过你这伤口，恐怕需要再住院一段时间。”
听到还要住院，没等夏玖开口，一旁的夜翼先凑了过去：“医生，如果还需要住院的话，大概要多长时间？”
“嗯半个月吧。”
“半个月？”
处理伤口的医生也是一脸无奈：“她的伤恢复太慢了，自己又总是注意不到，复发次数太多对她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好事。总之，这一次在伤口彻底恢复之前，最好还是先留在这里。”
她打量了两眼穿着黑蓝制服带着面罩的青年，看得青年下意识后退了一下，愤愤开口：“你是送她来这儿的人，义警先生。恕我直言，如果你认识这个孩子的父母，麻烦见面的时候说一声。在照顾小孩上要认真一些啊，不要总是扔下孩子一个人在医院里。很危险不知道么？真是的，不知道怎么想的。”
“啊，虽然但是好吧，我知道了。”她明显是不清楚女孩情况的，夜翼见夏玖也不像是愿意解释的样子，只好苦笑着应了下来。
解决了伤口问题，医生絮絮叨叨的收拾好工具离开了病房。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了夏玖和夜翼。
少了那双带着谴责，疑问的眼神，夜翼终于放下了紧绷的肌肉舒了口气。他目光在夏玖身上落下片刻，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柔和道：“刚刚没来得及问你受到不小的惊吓了吧。”
青年的目光很柔和，甚至有些自责。夏玖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些人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么。”
夏玖点了点头。
这幅不愿意说话的样子可难办啊夜翼有些头疼。
但想到刚刚医生说的话，他还是继续问道：：“你要留在医院里？”
好在这一回夏玖开口了。
“我不能留在医院，会给别人带来危险。”她看向黑发的青年，淡淡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天晚上我就会离开的。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啊，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夜翼摆了摆手，生怕女孩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是在给别人添麻烦，今天你不是很努力的保护了大家么。”
他知道，如果夏玖但凡在医院躲藏的过程中打开任何一扇病房的门，那里面的病人都无法幸免。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从头到尾，她选择的路线都是人最少的，尽量避免和别人接触，既是保护别人不收到伤害，也是放弃了向他人求助的机会。
“但是我不太明白？”夜翼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寻求警察的帮助呢？”
他可记得夏玖唯一拨出去的那通电话，可是打到了布鲁斯的私人手机上。
他以为他会得到一个类似于——不知道打给警局会不会有人第一时间出警，或者是情急之下没想到之类的没想到听到他的问话后，女孩反倒疑惑的看了过来，一副自然的姿态说道：“我当然知道要找警察的帮助。但是，如果有用的话我早就打了啊。”
夜翼张了张嘴，竟然因为这个回答出乎意料，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忽然发现，他之前对她完全的猜测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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