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不幸中的万幸是，钢筋没有伤到要害，林立翔只是小腿骨折外加一些皮外伤。媒体却对这场事故没有丝毫的同情，为了博取眼球，撰写的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落井下石。
《舞台闹鬼？！d-max主唱发狂掉下舞台受伤》
《死亡摇滚带来死亡报应！d-max歌友会突发意外》
《也许我们真的不需要颓废偶像，因为他们可能命不久矣》
而sun在舞台事故后，只在事故当天派了一名行政员工到医院草草沟通，表示公司会承担林立翔所有的医药费，让他安心养病。季青平则是在他要出院的前一天，左拥右抱着两名浓妆艳抹的女生出现在独立病房里。
“你们出去等我。”季青平对女生们使了个眼色，女生们摇着短裙走出了病房，他转而向病房里面的d-max说道：“这只是一个意外，大家都不想的，公司也很遗憾。”
“这个舞台从选材到搭建，是公司全权负责的吧？”欧阳被季青平无所谓的态度激怒，毫不留情地问：“这场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呢？”
“哈哈哈……”季青平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拿出雪茄，环视着病房里众人仇恨的眼光，没有点燃只是笑着叼在嘴里：“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这是杀人未遂！”golden质问到。
“那就是没有证据。”季青平□□般的脸上浮起了微笑：“相反，公司为了每一位艺人都购买了高额保险。”
脸色苍白的林立翔在病床上支起了身，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病房里的空气沉默着，季青平知道自己占据着上风：“今天来是特地给你们说明公司的决定。考虑到d-max现在风评太差了，乐团成员也受伤了，短期内没法现场表演或者录制音乐。经公司董事会一致决定，暂时将d-max雪藏。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来谈合作吧。”
“解约吧，不必雪藏了。”一直在病床上没有说话的林立翔冷冷地回应。
一向以来沉默寡言的blue却心领神会red的意思，说道：“违约金你开个价格，我们都负担得起。”
“哈哈哈……”季青平听到了blue的回答，这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骨气，有骨气。我以为天真的只有林立翔一个，没想到还有陈至为。不管怎么说，签约你们这种美籍富二代还是诸多好处的，麻烦事少。”
季青平蹬鼻子上脸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林立翔，虽然拖着病体，他仍然气得将病床边上的东西狠狠地甩翻在地上。而blue感受到他愤恨的情绪，适时地挡在他与季青平中间。
季青平仍毫不惧怕林立翔的愤怒，他推了推茶色眼镜，从椅子上站起身。“解约合同会寄给你们，注意查收。”然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出病房。
病房外，传来他与两名女生的嬉笑怒骂：“你们的专辑过两周就要上了，记得别再穿这么性感，媒体面前要当乖乖女。”
“讨厌啦~明明是你喜欢人家这样穿的~”
“就是呢~讨厌啦~”
sun作为上市公司，专辑也好，艺人也好，一切只为了股价。舞台事故后，季青平向媒体举行了一个简短的媒体问答会，会上一方面表达sun已经给艺人买了高额保险，并且会负担林立翔所有的医药费，是个负责任的企业；一方面解释道唱片公司给予艺人充分创作自由，之前价值观不正确的唱片全是艺人的艺术诉求，公司从不干涉，但后续会加强艺人的引导与管理。
在d-max口碑一落千丈之时，sun却推出了青春美少女组合大小x。她们轻快舞曲专辑播遍大街小巷，主打歌更是成为了学校操场里常播的韵律歌曲。而sun的股价达到了自d-max首张专辑以后的最高点。
而林立翔痊愈后，d-max除了一起接他出院外，却再也没有合体。大家维持着奇怪的默契，没有谁想要好好聊一聊d-max的未来到底要怎么走。
blue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性格，把自己关在公寓里，没日没夜地创作并演奏着歌曲。好几次被邻居投诉音乐扰民，有一次甚至被警察带走问话。
欧阳流连于各种pub，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偶尔有辣妹说他长得好像d-max的keyboard，他却说道，那个keyboard哪里有我帅。
golden与病重母亲住在一起，作为政治家私生子的他，从小便被父亲送到美国，接受贵族教育远离旋涡。回到台湾后，他珍惜着这种难得的平静时光。
silver跑到音乐学校，做着教小朋友打鼓的培训老师工作。他从小就是被父亲乐团耳濡目染，现在能教小朋友音乐，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
而林立翔，则是在短暂的修整后跑到了台东，在海边做着各种采风的工作。
某个深夜，他接到了欧阳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欧阳醉醺醺舌头打结：“立翔……嗝！我想回美国了，我的白月光要跟人家跑了！”
“欧阳……”林立翔没有直接反对他回国的意愿，进而说道：“你回去之前，能不能来一趟我这里？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接下来他拨通了不同的电话，对d-max的其他人发出了同样的邀请。
数日后，d-max再一次集|合在台东县铁花村。
铁花村并不是民族村落，而是一个在海边的音乐艺术市集。这里有草地上的舞台，也有用旧仓库搭建的演唱空间。
黄昏时分，伴着清冷海风的林立翔风尘仆仆，拿着一个巨大的手提包来到了约定的餐厅。
曾经无话不说的d-max，现在却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自支付了违约金以来，大家从来未开诚布公地一起讨论过乐团的走向。
sun虽然索要了违约金，但是金额并不高，仿佛也害怕他们随时反咬一口，只是惯性地维护着剥削艺人不平等条例而已。
但这笔违约金，却让他们如鲠在喉，仿佛是为了少年时的冲动误买单，是一笔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的处罚金。
还是花|花|公|子欧阳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我电话里面跟你们说了，再不回去，我的白月光要跟别人跑了。”
silver打趣道：“打个赌吧，即使你回去了，你的白月光也不会看上你。”
“哎，你这人，是不是兄弟。”
“我站silver，就你这种状态回去，你的白月光该跑还是跑。”林立翔添油加醋道。
“亏我的白月光还说你长得帅，red。你在我这里就是面目狰狞，如果你的才华不是比我高一丢丢，你以为我想跟你组乐团？”
golden对着欧阳无可奈何：“你这话说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暗恋red才加入我们的。”
一直沉默的blue噗的笑出声。
“老子纯爷们啊，别给老子整这些。绿帽可以带，同志不能当。”欧阳就是一活宝。
互相斗嘴的情绪将过往阴霾一扫而光，仿佛又带大家回到合奏排演时的斗技却又默契的气氛。
“还是当年的那句话，音乐底下见真章。我就问你，就这样回去了，你甘心吗？”林立翔半开玩笑半质问道。
“我当然不甘心，不过我们还能怎么样……”欧阳拿起桌面上的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有时候我庆幸这一切只是在台湾发生，大不了就回美国呗。blue你总是不说话，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你想逃避，我不想。”blue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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